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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阋于墙(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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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伦敦之后,亚瑟接了一通电话,挂了电话紧接着又转乘飞机飞往了法国巴黎。落地时,已经是暮色沉沉。亚瑟坐着莱维提前安排好的车前往离巴黎以西二十公里的凡尔赛宫,今晚在那里有一场英国大使举办的私人性质的宴会。

虽说是私人性质的,但实际上汇聚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房地产业、金融业、运输业等各行各业的巨头和大亨,当然也有和英国大使私交甚好的朋友也都收到了邀请,这其中就包括亚瑟的大哥,斯科特·柯克兰在内。说来也有趣,斯科特也是今早临时起意答应去参加的这场聚会,就好像是特地约在那里等他似的。

踩着庭院黑白相见的大理石地板,亚瑟一路走到这座古老王宫的门口,彩色的荧光在侍者身后的墙壁上交映。因为今晚的私人聚会是复古主题,所以在场的每一位侍者都头戴洛可可时期的白色假发,系着黑色蕾丝边眼罩,身着古着的马甲衬衫以及丝质的马裤和白色紧身袜。

“Bonsoir monsieur, votre carte d’invitation, s’il vous pla?t.”

亚瑟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封黑底金边的邀请卡,交给了门口的侍者。

“La galerie de miroirs est au deuxième étage et quelqu’un vous prendra en charge. Voici votre masque pour les yeux. Bonne soirée.”

“Merci.”

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条银白色丝绸眼罩,应举办者的要求,亚瑟像每一位来宾那样戴上了它,跟着带路的侍者穿过长长的石廊,顺着大理石阶梯来到了二楼,穿过一众金碧辉煌的厅堂,终于抵达了今晚宴会真正的举办地——镜廊。

这里曾是整个欧洲财富的金字塔尖,三百面的镜子与二十盏枝形吊灯中的两百根电子蜡烛交相辉映,鎏金的壁沿和分列两侧的镀金木制大烛台熠熠生辉,天花板上绘制着巴洛克时期的巨型壁画,法式落地窗外是一片广阔对称的王家花园。这里也曾是整个欧洲权力的心脏,太阳王曾在此接受过各国使者礼拜,拿破仑三世与欧仁妮女皇曾在此接待过维多利亚女王,普鲁士国王也曾在此冠冕为王。

而如今,纵然王朝覆灭,贵族式微,但镜廊仍然矜矜业业履行着它建设之初的本职——为这个时代身处权力和财富地位顶端的名流提供一个享乐社交的场所。

虽然在场来宾每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眼罩,但亚瑟并没有因此迷失在这满目华服之中,他的眼睛敏锐地找到了会场靠后的餐台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头的红发总是在人群中异常醒目。此时他正摇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景出神。

或许是从玻璃窗的映照中提前注意到了亚瑟的身影,总之当亚瑟走到他身后时,斯科特非但没有感到吃惊,反而指着原处的一处小山包对他说道:“看到那个有灯照着的草坪了吗?以前法王路易十四打猎回来经常在那里宴请王公贵族,一般会安排杂技和烟火表演。听说今晚他们也要在那里放烟花。”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边的庭院,说道:“那里就是久负盛名的‘橘园’,可惜那些橘树和柠檬树都在室内,我们在这里看不见。为了能在橘子花盛开时的嗅到它们的芬芳,当时的王室可没少花钱。”

“当然,这与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相比,还只是九牛一毛。”说着,斯科特转过身,面朝着亚瑟指了指天花板,“夏尔·勒·布朗的穹顶壁画?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建造这座雄伟的宫殿时那些白白枉死的工人们,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说他们的一条命还不值十马克,但你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在为这座宫殿歌功颂德。于是从那时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有人因为我做了什么事而记恨我,那一定是我还做得不够残忍。”

斯科特笑了笑,一只手亲昵地搭在亚瑟的肩膀上,用手里的酒杯指了指一盏吊灯下正在同其他人社交的头发斑白的老人:“埃马莫尔·费朗罗,资本主义正面的代言人,开口闭口都是为弱势人群争取权利,但却靠拆除发展中国家的港口赚钱。”然后又用眼神示意另一个跟他聊天的男人,继续说,“那是我大学同级的同学,墨西哥人,手里有一队捕鱼船,他现在非常需要有人向他提供几个稳定的欧洲市场和完整的基础设施,这就是他参加这次宴会的目的。但是你猜怎么着,他的渔船在经过东南亚时总是‘不小心’会重一些……这是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不论时空怎么变换,站在这里的人只是换了一副皮囊,嘴上却谈论着同样的话题。”

说完,斯科特取下搭在他肩头的手,晃了晃红酒杯,搭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即盯着弟弟的眼睛问道:“那么,你呢?亚蒂,你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呢?”

亚瑟面不改色地听完斯科特一番用意不明的长篇大论,说道:“我刚辞掉了我的工作,想来看看我的哥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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