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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的柠檬酸(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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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恰好在圣诞来临前好了。

上杉鹤见羽从网上淘来了一棵圣诞树,买了若干小玩具和彩灯,把宿舍打扮了一下。

寒假已到,留校的学生并不多,她算一个。即便如此冷清,她也并没有放弃好好过一个圣诞。

中午饭随便啃了个面包,晚饭则打算打电话给餐厅订半只烤火鸡和几瓶香槟,这一天也就这么不算潦草地过去了。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不速之客的到来破坏了她只订半只火鸡的计划。

“校长难道有特权,可以随意出入女生宿舍吗?”

昂热把落了雪的黑伞靠在门外走廊,顺便脱掉黑大衣抖落上面的雪,最后踏进了女生宿舍。

“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呢,很新鲜的体验。”

他把大衣放到了靠椅背上,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装饰,礼貌道:“布置的不错,介意我留下来吃晚饭吗?”

上杉鹤见羽晃了晃手机,“已经加订晚餐了,您要红酒还是香槟?”

“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不是吗?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那就香槟喽。没钱了,喝点便宜货。”

昂热抽出一只雪茄,刚要点燃,忽又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手指轻轻抖动了一下,把烟收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

上杉鹤见羽因为不想宿舍满是烟味,选择当作没看见,在昂热对面坐了下来,打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这真是一幅充满怪异和温馨的画面,像是祖孙同堂,孙女说爷爷过年了你想吃什么但是您孙女儿快没钱啦我们随便吃点吧,爷爷点点头说好的大孙女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然后祖孙两个各干各的事互不干扰但又异常和谐。

然后爷爷摇身一变成了领导,“听诺玛说,你往一个医生账户里打了100万,又给被你打伤的那个人转了50万,是因为这个没钱的吗?”

上杉鹤见羽眉头都没皱一下,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对啊,毕竟承诺过人家的嘛,但是我的雇主死了,那100万他也还没有打给我,我只能自己掏钱啊。话说,您对所有的任务都会了解得这么清楚吗?”

“我只看我想看和必须看的。”

昂热看着这个他当年救下来的孩子,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看起来很随意,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你对任务目标共情了吗?因为他的经历。”

所有的表情在这一瞬间从她的脸上流淌下来。

这一瞬间,她成了矛盾的存在。

*

有位李先生脱发得厉害,他非常苦恼。

听说附近城里有个专治脱发的医生,李先生即刻赶去求医,期望能治好自己的脱发。

医生很配合的给了李先生几瓶“特效生发水”,并嘱咐他每隔一星期便给他寄一根头发过来,方便他检查。

李先生照做了三个星期,医生回复说疗效非常好。

到了第四个星期,李先生却没有寄去头发。

医生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俄已无头发可寄。”

尼克伯克曾经举了一个通俗的例子:某个被判绞刑的人,在临上绞架时,指着它问刽子手:“你肯定这玩意儿结实吗?”

“绞刑架下的幽默”真是残酷。

至少对她来说,那些可以称之为残忍的过去,她还无法用冷嘲的态度去面对。

午夜梦回之后残留的情绪,难免绝望悲观。

李先生的三根头发回不来了不可不称之为结局惨烈的悲剧,绞刑架下的人有他自己的人生悲剧,父母的遗弃对她来说却也并不是悲剧的终篇,也不是一切虚无的开始。

尼采在永恒轮回中将其比喻为孩子的游戏、指环的联盟、鹰与蛇的纠缠、酒神的歌舞。

如若一切创造都将在时间之流里生生灭灭,一切当下都会注定要成为过去,一切并没有一个永恒的意义,那么,生命总会由于无意义的虚无感而绝望。

想要得到狂喜和游戏,就必须经历生命的变形和历练,想要得到康健,就得先遭受病痛的折磨。

同样的,想要摆脱怨恨的心理,就得先感受恐惧与战栗。

她的战栗来自于幼年父亲的杀意,也来自于母亲临死前故作冷酷无情的精神鞭笞。

恐惧却并非来自于恨,而是他们深沉的爱意。

人是这样复杂的生物,怨恨与爱总是共存在只有一颗的心里,这就使得她终究无法解脱和欢笑,反而时时伤心到想要流泪。

可是眼泪已经流光了,再如何心痛,也总是无法挤出一滴来,如若过分强求,未免有顾影自怜的嫌疑。

太矫情,也太不知所谓。

击杀有类似经历的阿列克谢确实勾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回到学校的这段时间里总是频繁的做噩梦,有时候看见死去的俄罗斯人的脸,有时候是死去的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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