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 6 章(1 / 2)

加入书签

刘成和薛敏的故事从未止步不前。

“那天晚上,很意外,薛敏来报社找我。”刘老说:“在我印象里她是个不太会喝酒的人,但那天她的身上有明显的酒气。她在我们报社门前停留,犹豫徘徊很久才决定来找我。江海城的冬天,冰凉刺骨,她穿着单衣,冻得嘴唇微青。我连忙给她披一件厚衣服,递上一杯热水,我问她怎么了。她抬眼看我,竟是泪流不止。这是我第三次见她哭了。她哭得很静,她对我说,好疼。我以为她受了伤,急得找医生。她泪眼婆娑的哀求我陪陪她,她说她的心像被刀子穿透一般,好疼。我知道她遇到了非常难过悲痛的事,她在我的怀里,直到她累了睡着。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家在南京,从此以后通往南京的电话再也没有拨通。”

我想起童老说的关于薛敏的身世,她的养父母死于血腥屠杀。薛敏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不知归家路,没有回家处。

这可能是命运的纠缠,她和他总是在任务方面志同道合。薛敏所做的事情都有刘成的身影,刘成所完成的任务都有薛敏的存在。

刘老叫我不要乱猜,确实是巧合。他说是上天怜惜,总有相似之处。刘老说得真诚,但童老听到这段话,认真地对我说,男人的话不可尽信。

他笑了笑说:“你在报道中写的陈军长,我也有过参与。那篇支持陈军长的报道是我写的。采访陈军长的发布会上我在现场。如果我只做一个记者或许会愉快很多。”他忽然生出对人生的感慨。

1938年关于陈军长的立场问题发布会在重庆举行,刘成便在其中。薛敏几人搀扶着陈军长慢慢走上台前,下面的记者急躁起来。这位叱咤风云一生的东北旧军阀正迎来他人生最后的落幕。一个政治影响力大的人物,他的立场坚定与否可见一斑。在记者的追问下,陈军长目光炯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呼吁全国人民抗日救国。台下记者为这大义而欢呼,刘成却是无比淡定,因为他知道最后的结果。关于陈军长的事情他参与了多少,他没有明确说明。我觉得他参与了全程,我在调查中得知陈子轩先生与刘老是旧识,陈子轩是刘老的下级联络员,或者说他是陈子轩先生的入党介绍人。而这场发布会也关系了中华日报社的生死存亡,报社听了刘成的建议抢先发布陈军长抗日救国的宣言,让报社站稳脚跟。在日后的跌宕起伏、风云变幻局势中成为红色宣传的中坚力量,延续至今。

在陈军长表达立场后,他站起身,眼里映着薛敏的模样。青年才俊,意气风发,他故意向大家传递某种爱意,他想逗逗她,随后向薛敏提问,“我是中华日报社记者,我叫刘成,我想问薛敏队长一个问题,可以吗?”他的内心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薛敏是不能反对的,她知道他的性子,用眼神警告他,这样场合不能乱来。刘成直接忽略。

他的问题很正经,他问,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很多亲人朋友,您作为女子炸弹部队队长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其实女子小队并有在现场做过介绍,除了他没有人下面的记者没有知道眼前的漂亮女军官是何许人也。微妙的关系堂而皇之地展示在大家面前。

薛敏望向他,满目柔情,丧亲得痛楚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给了一个看似浪漫温情的答案,那是一首悼词,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饱含思念苦楚的词句也似乎印证了她的一生,孤坟千里,相逢应不识。

刘成听了就这样愣在原地,不自觉红了眼,直到发布会结束他才反应过来,盯着薛敏淹没在人群里的背影,道一句珍重,期待下一次重逢。刘老遗憾地和我讲,他在许多年后才真正读懂这首《江城子》,词虽然在,念词的人离去不止十年。刘老也已经到了尘满面鬓如霜的年岁。

他们又一次相逢。依然和新闻有关。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别墅爆炸案。我记得当时的新闻最开始描述是女子小队守卫失察,致使三位军事专家和一位特别行动组上校组长被炸身亡,女子小队全员被扣押待审。经过黄处长力保,最终只关押了童玲玲一人。这是有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那位特别行动组组长和小鬼子做交易,用专家的命换金钱。女子小队成了背锅侠。当然,她们是不会任凭冤枉而坐以待毙。她们用尽手段证明清白,甚至于劫囚车。好在事在人为,那位组长最终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案件重审那天,薛敏找到了刘成,她知道新闻对一个记者的重要。吵吵闹闹的案件结束后,两人迎来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周边如此的安静,两人相距甚远,孤独地坐着。他向她道谢,她回复他说,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是的,关于薛敏的事情,刘成总要参与其中。有薛敏的地方就一定有刘成的存在,这好像是一条准则。然后薛敏开始了她的道别,生逢乱世,生生死死,没有人说得准他们会不会活到明天。两个带有使命而不能言说的人注定是孤独的,世界上的事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伸出手向她说今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