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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故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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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军情?还要向将军当面禀报?

说实话,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火头军王敞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哦,除了眼前这女人自报家门的前半句。

——丞相弃女。

眼前这人曾经的高门身份一早便传遍了全营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繁华京城的丞相庶女,他们曾在私下偷偷议论过,这几乎是他们在战场拼杀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半片衣角的仙女般的人物。

可是现在,这个从云端跌落成卑贱营妓的仙女,却睁着一双与营房格格不入的清亮双眸,坚定且不容置喙道:“贻误军机,其罪当诛。”

王敬低头看了眼哀嚎着在地上打滚的同伴,思量几瞬,便扭头跑了出去。

蜷在地上打滚的那人,很快也被闻声而来的其他人半拖半扶地带了出去。临出门前,那人还面目狰狞着撂下狠话。

“臭婊子,还他妈想爬将军的床!做你妈的娼妓梦!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操不死你……”

粗俗下流的叫骂声逐渐远去,营房内重归死寂一片,连喝粥声都没了。

除向晚意之外,其余的女子互相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敢出声。片刻后,春莺嗤笑一声,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寂静。

她道:“哎呦,丞相女儿,好金贵的头衔呀。”

春莺放下粥碗,直接起身走了过来,等到看清眼前之人即使满脸血污也挡不住的精致五官时,春莺眼里闪过几丝浓厚妒意。

“可惜现在是个被丞相大人扫地出门的军妓弃女啦。”

她用左手钳着向晚意的下巴,右手撩起并不比土炕干净多少的袖子,狠狠地擦过对方脸蛋,一下比一下重。

春莺尖着嗓子,“来,姐姐帮你擦擦脸,一会儿面见将军,可不得好好打扮打扮。”

“重要军情吗,自然得是在没有外人在场的将军床榻上细细禀报了,妹妹你说是吧?”

春莺娇笑着凑近了向晚意的耳边,轻呵吐气,幽幽道:“好妹妹,要不要姐姐抓紧教上你两招?保管将军迷你迷得你下不了榻……”

春莺话说一半,深深掐进向晚意下巴的五指突然瞬间松开。

两人离得太近,向晚意微微侧头后,黑黝黝的眼睛便直直看进春莺眼底,春莺没由来有些害怕,极度的恐惧瞬间从心底滋生而出。

最令春莺感到颤栗害怕的,是向晚意捏在手中,此刻正抵在她脖颈动脉处的碎瓷片。

瓷片异常冰冷,春莺都能想象得出自己温热的鲜血从脖子处喷出,将瓷片整个浇透的场景。

就像她还在那位朝臣府中时,被后院主母唤人摁着脑袋,强掰眼皮看着一只老母鸡被放在自己脑袋正前,钝刀斩断头颅,温热鸡血喷洒着溅在自己脸上、身上,还有华服首饰上。

再一次的,春莺觉得自己又成了那只任人宰割的老母鸡。

“滚。”向晚意厌倦地吐了个字,面无表情。

春莺两腿打着摆子,跌倒在地,整个人匍匐在向晚意的脚下,无声哭了起来。

向晚意垂下眼睫,把玩着手中的碎瓷片,不再看春莺一眼。

春莺对原身有亏,但罪不至死。

向晚意静坐着平复呼吸,刚踹那人的一脚,动作幅度有点大,晃到脑袋了,这会眼前看什么都带着几层重影,更别说原身昏迷的几日,只勉强被灌进去几口草药汁。

“向晚意,将军有找!”门外,另一个陌生的士兵不耐烦探头进屋,大声喊道。

向晚意抚了抚脑袋,慢腾腾地从土炕上下去,一步步挪出自进来起,便再没出去过的昏暗营房。

向晚意的身后,其余女人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恨极。

*

将军主帐内。

新任的年轻主将周镕一身月白锦袍,端坐在高位之上,狭长双目半眯着,懒懒道:“向小姐,请问你有何重要军情要向本将军当面禀报啊?”

“总不会是流放这一路,把你失忆的脑疾给治好了,现在记起本将军姓谁名谁,想着来攀关系了吧?”周镕语中带刺,面覆寒霜。

在周镕开口的同时,眼前之人与原身的瓜葛,也在瞬间清晰起来。

原身貌美,也曾勾得周镕一见倾心,但因周镕贵为将军府世子,原身根本不敢有任何肖想高攀的念头。

原本此事郎有情妾无意,拖上一段便也就底断掉了,不料此事不知怎的被向晚瑶知道了。

原身那位面上端庄温润的嫡女姐姐便买通原身的贴身丫鬟,又寻人仿了原身的字体,隔三差五地与周镕通起了书信,互诉衷肠。

后来又在原身生辰那日,当着丞相的面,排演了一出暴露被抓的内宅好戏。

丫鬟当场就被杖毙,原身则被丞相请出家法,狠狠抽打了一顿,连着一个月,原身都是躺在床上养伤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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