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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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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候府叠翠苑

午后阳光穿过层层闺阁床蔓,榻上正值妙龄的女子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额角布上了一层薄汗,清醒过来后,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一只玉手掀开床蔓,露出一张芙蓉面容,柔肤雪肌,眉眼如画。

只是女子面上不自觉地笼上愁容,秀眉微蹙,几缕散落的发丝从耳畔两侧垂落,处处透着苍白憔悴。

她喘息了片刻,垂头看了眼小腹,指尖落在之上轻轻抚了抚,她一向小日子不准,近来也嗜睡,没想到是有了两个月身孕。

想起早上跟祖母之间的争执,秀眉又蹙了几分,祖母执意让她堕胎,说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可她坚决不肯,她知晓祖母本意是为自己好,只是这腹中骨肉她实在是舍不得。

她刚回京与祖母相认便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小满,我睡了多久?”

闺房内布置清雅,梨花木雕牡丹的圆形茶桌上置着一个甜白瓷描绘的细颈花瓶,花瓶内插着几支香气淡雅的兰花。正在修剪花枝的丫鬟闻声放下手中的刻纹剪刀,提步上前扶住正下榻的沈若兮。

“姑娘睡了快有一个时辰了。”

小满是沈老夫人新指给沈若兮的贴身丫鬟,她见姑娘第一眼就觉得姑娘定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只是姑娘命不好,流落在外十六年,好不容易寻回了,又有了个不知身世的孩子,与国公府世子的婚约肯定又回到了假千金沈思柔头上,不免令人惋惜。

她扶着沈若兮坐在茶桌前问道:“姑娘还要继续绣帕子吗?”

沈若兮点了点头,拿起针线,在绢布上来回穿梭的绣针将她的思绪带进了回忆之中。

约莫一个月前她才知晓真正的身世,她本是定安候府沈家的嫡长女,奈何十六年前被舅母掉了包。

十八年前,他的生父沈容在江南任督察使时与母亲王婉柔成亲。后来父亲临时接到回京调职,留下已八个月身孕的母亲在淳安养胎,谁料红颜薄命,母亲生她时难产而亡。

在母亲死后没几日,她那舅母也生了给女儿。后来父亲派人来淳安接她之时,为了能让自己女儿享受荣华富贵,舅母让他们的女儿替代了自己。

舅母一直欺骗她说自己父亲只是个早已病逝普通农夫,若不是他们好心收留,她早就饿死了。她这十六年过的并不好,做绣工赚的银两悉数被舅母收了去。

淳安与京城路途遥远,她在马车上颠簸了近一个月,昨日刚回了京见了祖母、父亲以及沈家上下几十口人,正式拜祠堂认祖归宗。

祖母见她单薄瘦弱,面色苍白,故今日一早请了大夫看诊,才把出她有喜脉。

三个月前,她与一名来淳安投奔亲戚的书生成了亲。书生名叫周臣逸,周臣逸是个谦谦君子,对她十分体贴。可两人婚后一个月,他说有要事必须要离开的一段时间,至此两人便断了联系。她离开淳安时给周臣逸留了信,若他回了淳安,看到后定会来京城寻她。

虽然祖母说她这夫君是个骗子,但她相信周臣逸的人品,他心地善良,见隔壁婶子家小孙子生病无药可医,都能拿出身上仅剩的银两给那小孙子看病。试问这样的人怎会欺骗她呢?

这腹中的孩子是万万舍不得打掉的。

……

沈老夫人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内,对着画一般的景色也无心欣赏,连连叹气。

侯府嫡女与国公府嫡长子是有婚约的,沈思柔并非沈家血脉,照理说婚约应回到沈若兮身上。沈若兮回京这件事京城上下都已经知晓了。起初她和儿子沈容想着若兮丫头接回京城后可以风光嫁进去,也算是这些年对这个流落在外孙女有所补偿。

可事与愿违,她不但成了亲还有了身孕。

那镇国公嫡长子徐臣晟承袭世子爵位,祖父是亲王,自小便受皇室宠爱,亦是京城备受追捧的青年翘楚,年纪轻轻便被皇上委以重任,担任了刑部侍郎一职,是无数京城贵女的梦中情郎。

以若兮丫头现在的情况别说她不肯,即便她同意,徐臣晟也不可能娶个二嫁的,更别说还是有孕的。

陪在沈老夫人身旁的沈思柔宽慰道:“祖母,莫要思虑过多伤了身子,姐姐能寻回来便是天大的喜事了。姐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堕胎之事,思柔明日再去劝劝姐姐。”

沈老夫人听后心中埋怨若兮丫头生活在乡野没接受好教养,轻易就被男子哄骗了去。

再瞧着一直养在自己房中沈思柔,虽然对掉包之事有过怨怼,但她早将其当成了亲孙女,又被自己教养的极好。沈思柔前几日得知不是亲生之后说自己没脸再待在侯府,甚至主动提出要将婚约还给沈若兮,自己回淳安。

一是她不舍得再送回淳安让沈思柔吃苦,二是就算舍得送回去,怕也会让侯府落个薄情寡义,连个姑娘都容不下的骂名。

沈老夫人拉着沈思柔的手,又无奈地轻轻拍了拍,“诚然能寻回若兮我是高兴的,只是……哎!罢了,事到如今,只怪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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