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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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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看着手上那朵沾着晨露的荷花,扯下一朵花瓣往嘴里塞去。

霍去病看着她又将花瓣吃了,冷声道:“不怕中毒吗?”

“她看着并不像会下毒的人。”殷陈掰着荷花花瓣看了看。

“这花刚刚在你们手中几经传递,路上又有许多尘土……”他说着,却见殷陈正一脸认真检查花瓣。

算了。

淳于文回头看一眼二人。

他竟如此能忍了。

霍去病幼时有一段时间是跟着他生活的,因自小便生得粉雕玉琢的,很讨小姑子们喜欢。也有小姑子给他送过花啊果啊,甚至还有贵重的玉佩弓箭。

谁知这小子立刻便将这些东西丢了,跑回家沐浴。

弄得他哄了那群小姑子许久。

不过,看他被堵得如此郁闷还是头一次哩,还挺有趣。

不多时,便到了殷陈所说的那家店,殷陈询问二人吃什么,招呼伙计去做。

这家客店很小,店内人却不少,三人挤坐在一张长条案边。

殷陈问店家拿了热水涮箸。

等待汤饼的时间里,淳于文有意无意看向两人。

殷陈将箸涮好,递给二人。

“我们左边那人,他要吃白食。”殷陈轻声道。

霍去病斜眼,见那人呈蹲姿抓着一根羊蹄啃食,目光一直盯着那店家。

“姑子何时发现的?”

“我们刚进门时他便要跑了。”殷陈一直盯着那人看,那人却只顾着瞟店中伙计的动向。

有人起身结账去,趁着伙计将钱投入钱缿之际,那人看准时机,放下羊蹄,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都呆了一瞬,伙计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已经瞧不见那人的背影了。

此人一路跑出长巷,扶墙喘气,却见一个不速之客站在不远处,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舔了舔牙缝中的肉渣,警惕看她一眼。

见少女正抱着手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他啐了一口,“啧!这你也要管?”

“站住!你个吃白食的!”伙计扛着笤帚已经追了出来。

“让开,再拦路我揍你了。”他抬步欲走。

“广利阿兄,对不住了。”殷陈抬手便要擒住他的胳膊。

李广利侧身躲过擒拿,看着少女面庞,“要是从前的殷陈,应当会给我拖住那伙计。”

“我这不是怕阿兄走歧途吗?”殷陈又闪身拦住他的去路。

李广利索性束手就擒。

那伙计已经追到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好小子,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殷陈掏出钱币递给那伙计,“钱我替他给了。”

那伙计疑狐看看殷陈,接过钱币,不忘警告李广利两句。

李广利背靠着市墙打了个饱嗝,丝毫不在意被扯乱了的衣襟,“无事献殷勤,该不会又要我带你去抓兔子?”

“五年过去了,阿兄还记得我放跑了你的兔子?”殷陈笑道。

彼时殷陈缠着他带她一起去郊野抓兔子,中途殷陈觉得那兔子太可怜,竟将他抓的兔子放了,十四岁的小少年气得好几日没吃下饭。

“是啊,放我兔子的小姑子。”他故意将兔子二字咬得极重,“总之今日多谢你,下次再请你吃回来。”

殷陈回到汤饼店时,汤饼已经放在案上。

淳于文和霍去病还未动箸。

“他是何人?”淳于文开口问道。

刚刚此人一跑,殷陈也立刻跟了出去。

“一个旧友。”殷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箸搅了搅碗中汤饼。

淳于文觑一眼霍去病,见他正对着汤饼发呆,喃喃道:“原来如此。”

殷陈低头对付汤饼,再抬眼,见霍去病还没动箸,“郎君不喜汤饼?”

霍去病看着陶碗中飘着的羊油,摇头。

“那郎君可有想吃的?”

霍去病再次摇头,起身付钱。

伙计见他那碗没动,笑着问道:“郎君这是对小店的味道不甚满意?”

霍去病淡声道:“是我不喜羊肉汤饼。”

伙计看着三人离去,砸吧着嘴收拾碗箸,“真是怪了,不喜欢吃还过来,钱多烧得慌……”

“听闻殷姑子自小便游历各地,可去过西南夷?”三人往回走,淳于文问道。

“西南夷?最西去过滇池,再西便没去处了。”

“老叟一直想去西南夷,可蜀道堪称天险,老叟这一把老骨头,怕是去不了了。”淳于文遗憾道。

殷陈脚步轻快,“我阿翁游历各地时有做记录的习惯,先生若有需要,我可誊抄一份送于先生。”

淳于文朝她拱手,“那老叟便谢过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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