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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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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炭烧红。”

殷陈抱来一箩炭,放入火坑中,用小竹扇将炭顺序烧红,翻出铜炉,用钳子夹着烧红的炭放入炉中,忽然问道:“先生,可知何毒能为白木香所压制吗?”

淳于文看着少女因靠近火炉而微微发红的脸,额上泌出粒粒分明的汗珠,道:“白木香只是香薰,并无解毒之用。”

明明快要抓住那个关键点了,可只是一瞬之后,那一点飞速消失,连烟雾都不曾留下。

殷陈拎起铜炉环耳站起身,将铜炉搬到淳于文面前,失神间,手背忽然碰到铜炉外壁。

轻微的斯拉声响起,手背一阵刺痛,她将手背移开,手背迅速起了个水泡。

淳于文眉心一皱,拉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递入冷水中,有些无奈斥责道:“看你生得挺机灵的,为何反应这样迟钝?”

手背被冷水一激,那股刺痛倒是消散了不少,殷陈有些不适地挣了挣手,“先生。”

淳于文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行为不妥,她虽年岁像自己的孙女,但她终归是个年轻女子,这样被拉着手腕,实属冒犯之举。

他立刻松开手,在衣上擦了擦水渍,叮嘱道:“细心些。”

殷陈怔愣片刻,方才先生那一声斥责,让她想起义妩,义妩也会这样斥责粗枝大叶受伤的她。

但斥责过后,又会心疼地替她处理伤口。

手在水中搅动,水波随着动作荡漾,抬起手,手背一片红。

她挑破水泡,那鼓鼓水泡中争先涌出透明水液,泡消下去,只剩一张被撑开的半透明薄膜。

水泡挑破后,她蹲在一旁用小竹扇扇炉中的火。

淳于文翻出个药膏,走到她身边,坐到一旁,“烫伤的手抬起来,我给你上个药。”

殷陈递出右手。

淳于文盯着她不住颤动的无名指看,“这手怎么弄的?”

“有两年了。受了伤没来得及处理,留下了后遗症。”

淳于文挖出药膏,覆在她通红的手背上。

这药刚敷上是有刺痛感的,殷陈却面色如常,淳于文挑眉,“痛感也如此迟钝?”

“习惯了。”殷陈执扇扇风,目光躲闪。

淳于文接着她方才的话头,将药上好,又给她裹上一层布条子,“你不信皇后身中之毒是巫蛊吗?”

殷陈点头,“先生觉得是何毒?”

“我在等你告诉我是何毒。”淳于文忽而一笑,将药膏放到她手心,“记得涂药。”

“那先生现在是在作甚?”殷陈看着手心的小罐子,搞不懂他毫无头绪竟还敢在今上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法可治。

此刻还如此气定神闲与自己闲话。

淳于文站起身,朝医室外看去,屋外人影幢幢,今夜许多人是睡不着了。

“你是个聪慧的姑子,好好想想,到底在何处遗漏了什么?”

殷陈捏着小药罐,目光发直。

——

合欢殿。

李姬在倚着门,李姝在边上坐着。

边上的冰鉴中凉气被风送到身边,她懒懒拥着手,望向椒房殿的方向,饶有兴致道:“阿姝,你猜,椒房殿现在是什么模样?”

李姝在与宫女下六博,闻言摇头,道:“姊姊现怀有身孕,还是莫要夜半出去走动了,待明日便知道了。”

李姬不置可否,宫人将剥好的脆莲子递到朱唇边,她丰盈唇瓣微张。

嘎嘣嘎嘣嚼着莲子,脆生生的声音如同在嚼骨头。

李姝本还期待着今夜的乞巧夜,谁知竟生了这样的变故,于是意兴阑珊地将棋子打乱,“不玩了,阿姊,不妨前去找王夫人去?”

“王夫人现在可不在她的寝殿中。”李姬朝李姝眨眨眼。

李姝望向殿内的香,“王夫人可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呢。”

李姬微张口,将莲子渣吐出,宫人忙张手去接,“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欢欣鼓舞,不过,只怕她得意忘形得太早了。”

“阿姊你还真别说,自从殿中换了香以来,阿姊的脾气变得好多了。”李姝笑弯了眼,起身走到李姬身边同她一起望月,忽感惆怅,“不知三兄今日在做些什么?”

“左不过是训练,父亲近来可有消息?”

“没有。”李姝揪着腰间玉佩,“阿姊,宫中忒无趣了,我想出宫跟三兄一起策马射猎。”

李姬拍拍李姝的头,“再待三个月便让阿翁接你出宫去,瞧你近来像是被囚禁了的雀儿一样,吃也吃不好,瘦得脸上都没肉了。”

李姝将头靠在李姬肩上,两姊妹轻声细语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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