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城（2 / 2）

众人望着眼前案几上的食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青铜闭目兽头炉内热着浸满酱汁的肉，金玉雕琢而成的兕牛杯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酒香扑鼻，正是那青岚酿的香气。

雕俎金盘内铺陈着金黄耀眼的羊奶蜜桔，一方汉白玉碟中，放着一个苍翠欲滴的青瓜，另一个红玺盘子上则放着一碗浮翠流丹的酒渍蜜枣；肉香、果香和酒香交糅在一处，豪不违和，反而更让人食指大动。

馋得莫灵萱在秦小五的耳内口水滴哒。

原本众人还不觉得多饿，但当这些食物端上之后，可就瞬间打响五脏庙了。其余三人中，一苍髯男子伸手就去抓那羊奶蜜桔，谁知在触到桔皮的一瞬间，他却陡然愣住了。

看着他的表情，其余几人疑惑不解，此时也开始注意起各自眼前的食物来，纷纷上手触摸，也在触及的一刹那，呆若木鸡，如被点穴。

原来这些食物都是宝石玉器雕琢而成，那青瓜乃是千年老山翠，羊奶蜜桔乃是哀牢黄玛瑙，那酒渍蜜枣则是红绿碧玺……所有食物雕工精细、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可令人惊奇的是，所有食物的香气却又无比真实，包括那熏人欲醉的青岚酿，秦小五和莫灵萱是实实在在闻过的。

秦小五端起酒樽，晃了晃，依稀可见琥珀色液体流光闪影，然而即使他将杯樽反扣于桌上，这樽中的液体也是一滴不流，看得见，喝不着。

那苍髯男子一拍桌子，对着吉鸰，面有怒容：“姑娘是存心耍我们么？这些东西叫我们如何吃？”

“哦？怎么会吃不了呢？” 吉鸰目光灵动，她不慌不忙走向苍髯男子，对着他眼前那盘酒渍蜜枣伸出了纤纤玉手，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蜜枣的一霎，只见一道极其轻微的波光闪动了一下。

当然，这道波光只有白沧宸和秦小五看得分明，其余三人肉眼凡胎，自然是察觉不出有任何变化。

只见吉鸰轻巧地捻了那颗蜜枣，放入了口中，嚼了两口，然后吐出了一个枣核儿来。她将那颗枣核儿伸到了苍髯男子的眼前，笑道：“贵客您看我不是吃了吗？”

那苍髯男子目瞪口呆，赶紧伸手去取盘中的蜜枣，仍是冰凉坚硬的玉石手感，而且都是雕刻在一处，取都取不下来。

眼见那苍髯男子急得面红冒汗，秦小五哈哈笑道：“姑娘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凡夫俗子既入此鎏金城，必当入乡随俗，听从安排。”

吉鸰一看秦小五这么说，不禁掩口笑道：“诸位客人莫要见怪，我的确不是有心戏耍各位。这些食物既然能够上呈给各位客人，自是可食之物。只不过，我鎏金城不属人界，食物自然与人间凡物不同，而各位贵客想要食用，须得做一些变通。”

“变通？什么变通？”苍髯男子急着问道。

吉鸰淡淡一笑：“各位请看案上的红册，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这时众人才纷纷注意到各自案上还有一方红册，甫一打开，赫大的“婚书”二字映入眼帘。

只见那婚书有几处空白，其余部分则写着：求与五浊女王永结鸳盟，从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世效忠鎏金城。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甘为鬼奴、神魂永缚。

“这哪是什么婚书，根本就是卖身契嘛，不对，卖魂契。”莫灵萱瞟了一眼，小声插嘴。

秦小五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食物，他微微转头瞥向白沧宸。

只见白沧宸一脸安然，仍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眼前的红册纹丝未动地躺在案上，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

“这……这是何意？”一个白面男子问道，样貌颇为俊雅。

“这么大的婚书二字还用我说嘛。只要各位贵客在此婚书上填上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代表已成为五浊女王的皇夫，从此鎏金城中所有一切都尽归皇夫所有。” 吉鸰笑意盈盈。

“可我们有五个人，这……这皇夫怎么算？”阔鼻男子看着那婚书，面色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