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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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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吩咐船家不用划,任它自己漂泊即可,没想到还是很快被他们找到了。

他没有理会跟进来的叶景贤,安安静静靠在一旁,抬头望向夜空,看的是月亮,又不是月亮。

叶景贤陪他静了许久,实在没事做,捻起桌上盘里的点心开始吃,等到几个盘子里的点心都吃光了,打了一个嗝,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特别突兀。

他见宇文衷还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忍不住就开口了:“喂。”

宇文衷回头,叶景贤抬抬下巴,“腿不疼吗?”

宇文衷没说话,头又转过去了。叶景贤单手托腮无聊至极,盯着他后背一动不动,暗想:有本事你在这儿坐到天亮啊,本王陪你——

刚想到这,便看见他动了动,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探头望了望侧前方,接下来就直接站了起来,叶景贤也探头,并未发现异常,疑惑道:“兄长?”

没得到回应,他纳闷地站起来凑过去看,却见夕颜的船泊在河湾,从此处望去正好看到船尾,但他这个位置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发现这船尾居然没什么船员、侍女守候。他便将对此船的发现说给宇文衷听了,却见宇文衷依然盯着那边不眨眼,他寻思莫非兄长站立的位置才能看到异常?

他当机立断,搂住宇文衷肩膀便要踮脚去看,谁知宇文衷转身挣开他的手,冷冷下令:“船家,开船靠岸!”

叶景贤吃惊地盯着他背影,心想总不至于是我惹到他了吧?他愈加好奇,回到方才宇文衷站定的位置一望,看到夕颜的船尾珠帘大开,茶几旁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靠得极近

他正要细看,脚下的船忽然拐了一下开动了,刚好看不到方才的情景,他变换位置想继续观察,船只彻底拐进角落,只能瞅见夕颜的船些许灯火了。

他啧了一声,难道兄长是看别人成双成对心里不快了?兴致缺缺返回船头,见莫焰对他竖起食指示意噤声,他这才忽然想起莫焰提到的裴清出宫之事。

能引起兄长这么大反应,那船尾坐着的其中一抹蓝色身影应该就是裴清,裴清是不是爱穿蓝色衣服?他回想一下自己见过的寥寥几面,想不起来当时她穿的什么衣服了。但结合裴清出宫、兄长方才的反应来看,应该就是她……

所以,这女人出宫是去会小情儿了?还是会见她的主子?

叶景贤痛心疾首:这船家这么听话作甚,怎么不多停会儿,让他兄长好好看看这裴清是什么货色。

他心情顿时好了些许,摇着扇子在桌案旁坐下,给自己斟酒。端起酒杯,他忽然顿住。

夕颜船上,蓝色衣服……

方才急匆匆要找人的那位美丽姑娘,可不就是一直在问蓝衣女子吗?当时大娘说一男一女应夕颜之约从桥上飞下去……和方才他看到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对上了。

他从自己荷包中掏出那只血玉耳坠,端详着。要找她,岂不是要从裴清下手……

莫焰瞧一眼坐着的王爷,一脸的若有所思,再瞧一眼船头伫立的主上,背影都透着冷峭,莫焰不敢吱声,抱剑靠在一边。船上只余划船的水声。

宇文衷想起方才的情景,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今日不该出宫的。

他应该在冰窖好好陪怀玉……

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了。

船上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初在临江城和裴清见面的那人。他料想他们关系匪浅,但亲眼看到——还是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裴清趴在那人腿上,歪头摇着他的腿撒娇,而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无意识地抚着她的发丝,末了还弹了一下她额头,她便笑着起身给他揉腿,自然而放松,亲昵又和谐。

那一瞬间,宇文衷甚至觉得自己的腿比刚出冰窖时更痛了,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她不是她。

她颈侧没有痣,年龄也对不上,提到夜明珠毫无反应,自称是来平沂城寻找自己的授业恩师孟长月,但他查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名叫“孟长月”的人。

她过去五年的活动轨迹还透露出她去过南陵。

五年前的怀玉怎么可能去过彦国的南陵?而且,怀玉并不通医术,当初为了他煎一副药,照着太医的笔记来,还指使着下人手忙脚乱,弄得她自己一身狼狈。

他在幻想什么呢?

三年了,他并没能找出“真正的梁怀玉”。

可如果躺在冰窖中的那位是真的公主,她为何要毁了自己的脸、令人无法辨别容貌?又为何会说出“既然你喜欢她,我就毁了她”这种话?

怀玉有太多谜团……她也有太多谜团。

她又因何缘由对怀玉的事如此感兴趣?

而他自己,刚才的失控,仅仅是因为意识到她不是怀玉这件事吗?

他不自觉地想靠近她,仅仅是因为她像怀玉吗?

他回过头,面上无甚波澜,唤道:“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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