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云隐山（四）（1 / 1）

李莲花漫步回到院子中，透过窗户，阳光洒在正在洗碗的乔婉娩身上，平白增添了许多柔和的光，衬得乔婉娩更加美丽，散发着迷人的光辉。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安静地好好地看着乔婉娩了。十年前的乔婉娩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偷偷看自己，会对自己使小脾气，等着自己来哄，现在的乔婉娩早已错过了自己的二八年华，长成了一个温婉动人的大姑娘。习武之人，自是耳聪目明，乔婉娩发觉窗外动静，抬眼一看，李莲花沐浴在漫天日光中，恍惚回到了初见那日，可又不是初见的那人，那人恣意洒脱，仿若天之骄子，刺得人睁不开眼，而眼前的李莲花收起了浑身的光，却是内敛于身，沉稳却又狡黠。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十年这么长，时光悄悄地在我们身上刻上了这么多的痕迹；十年又是这么短，你站在窗外，我站在窗内，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落花遮住了眉眼，须臾之间，浮生若梦，依旧笑春风。

李莲花给乔婉娩倒了一杯茶，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道：“你都知道了吧！”乔婉娩点了点头。微风拂来，吹起乔婉娩的发丝，与李莲花的鬓发纠缠着，就似两只蝴蝶，几欲随风飞走。“无了方丈告诉你的吧，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老友失约了。”乔婉娩默然，李莲花继续道：“坞山你一直护在我的前面，不许我动用内力，我早该猜到了，阿娩。”乔婉娩干涩道：“你快到毒发的日子了吧，我帮你护法吧！”虽早已知晓李相宜听过了碧茶之毒，现在正坐在自己面前悠闲饮茶，可她仍然难以想象那么骄傲的，武功第一，誓要还武林一个太平的李相夷，是怎样接受自己的内力只剩一成的煎熬的，怎样面对自己一手建立的四顾门分崩离析的，怎样…读自己写的诀别信的。乔婉娩捏紧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克制着自己不要颤抖。李莲花又叹道：“阿娩，你比数日前憔悴太多了，”话音未落，便伸手探向乔婉娩欲拿杯盏的手，乔婉娩连忙翻手回转，将手放回膝上，“阿娩，我给你把下脉，把人放上来。”百灵虫已深入血脉，乔婉娩为使其快速长大成熟，日夜催化，用精血与功力供其成长。遂乔婉娩才会衣带渐宽人憔悴，哪敢让李莲花发觉自己气血两亏，功力锐减呢，“相夷，我没事，只是未曾休息好而已，”乔婉娩调整好内息，将内力运至动脉游走灌注全身，方才伸出右手，让李莲花诊脉。李莲花诊完脉确实只是气血有些虚，才放下心来。望着乔婉娩发白的面庞，犹疑道：“阿娩，你和紫衿…？”乔婉娩低下头，望着桌上的落英，“我和紫衿分开了。浪费了紫衿的十年，我对他不住，然我不想继续欺骗他，也欺骗自己了。爱情中的人常常会犯傻，我对他却始终犯不了傻，我对他有感激，有依恋，却使不了性子，我对他一直都是理智的，这不是爱情。你说的不错，我不曾后悔嫁给他，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上他，却偏偏要给他希望。”望着乔婉娩清澈的眼神，李莲花别开了眼眸，“爱情是需要培养的。” 乔婉娩不作言语，李莲花转瞬自嘲一笑，是啊，十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培养的吗？爱情有初见的怦然心动，有相处的百转千回，李相夷是十年间的传说，多少女子魂牵梦绕的英雄，但他也独独对乔婉娩上了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