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坞城（四）（1 / 1）

行至半山腰，山雾已浓至只能看到身前寸许人影。乔婉娩跟在肖紫衿后面，却听有箭声破空而来的声音，连忙拔出洛水剑格挡，迅速与另外几人背靠背，围起来，组成防守。浓雾弥漫，一行人视力受阻，只能依靠听觉，判断声音方位。又是一阵密集箭雨袭来，敌暗我明，李莲花道：“阿飞、小宝！”笛飞声方多病会意，如离弦之箭般快速冲出，一阵阵闷哼声响起。突然李莲花小腿一麻，左腿跪倒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利箭直奔李莲花后胸。乔婉娩上前隔开，一波黑衣死士向李莲花扑来，乔婉娩奋力击杀，李莲花正欲往刎剑中灌注内力，乔婉娩已飞至李莲花身前，“相夷，别用内力。”突然李莲花后方巨石受力塌陷，李莲花止不住地往悬崖下掉落。乔婉娩一惊，反身飞扑拉住李莲花的手，奈何崖边碎石松软，乔婉娩李莲花一起往崖下掉落。肖紫衿目眦欲裂，连忙从一旁石头后面奔出，大呼“婉娩！！！”李莲花乔婉娩从山崖掉落，风声在耳边呼啸，然而李莲花乔婉娩却是感觉一眼万年，世界静寂，唯余他二人。乔婉娩紧紧拉住李莲花的手，洛水剑在山崖峭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终于止住下坠之势。李莲花看着乔婉娩的眼睛，复杂道：“阿娩，太危险了，你不该跟着下来的，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乔婉娩低头掩住眸中情绪：“对不起，相夷，刹那间未顾及那么多。”李莲花尚不知乔婉娩已知晓他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二人四顾周围，无一可借力之处。下方唯有一条河流，两人跳入河中，李莲花将乔婉娩拖在上方，自己先入水中。

李莲花和乔婉娩围着火堆，将身上的湿衣服烤干。自相遇以来，两人第一次有这样安静得享受时光的机会。乔婉娩看着李莲花烧柴的背影发呆，李相夷乃天之骄子，烧柴这种杂事，十年前怎会需要他亲自做呢。李莲花回头便发现乔婉娩发呆的模样，莹白的小脸枕在手臂上，一如当年的小女孩，或许她在自己眼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针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乔婉娩笑看着李莲花：“没想到李相夷竟然不仅会烧柴，还会烤肉吃。”李莲花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亦是心中温暖，忍不住自得：“当然了，阿娩，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我还会养花，冬日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夜深了，由于身中碧茶之毒，又妄动内力，李莲花睡得很早。乔婉娩望着李莲花的睡颜，一行眼泪悄然落下。眼前之人，既是李相夷，又不是李相夷。李相夷应是豪气云天、宾朋满座的，眼前之人落魄江湖、形单影只；李相夷应是矫若惊龙、健步如飞的，眼前之人病病歪歪、没精打采。乔婉娩意识到以前的李相夷确实已经消失在东海，现在的这个名叫李莲花，是个舌灿莲花的江湖游医，会做李相夷从不会做的事情。但他仍然又是李相夷。一个人再怎么改变，本质不会变。他依然义薄云天、聪慧狡黠。李莲花的生活是平淡的，听他讲着市井间的家长里短，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乔婉娩竟一点也不觉枯燥。相宜，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李莲花，突然额头一针细密的汗，脖间青筋突出，乔婉娩一惊，连忙向李莲花体内输入真气，助李莲花压制住碧茶之毒，而李莲花经过这次，却仍然未醒。毒又加深了，乔婉娩神情凝重，必须尽快找到百灵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