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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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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寸步不离的守着父君,能看着父君母后被杀?令翊就算是体弱,也会提着剑战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刎!荒唐!非亲眼所见,一切都是妄言!”

说罢将周应缇提着站好,就又欲松手离开。

“公主!公主……”周应缇双手死死拽住令飒的手臂。哀哀戚戚,言辞恳切,“我知晓,我都明白,定是有什么蹊跷,王君才会让您去找宋家啊!您若现在进城,那那不是违背王君的意愿吗!王君王后定不希望公主涉险,公主且听我一言,从长计议吧!”

听到父君令飒微微松了力道,任由周应缇抓着。

周应缇见状,忙继续给令飒分析:

“北地受灾,恭定侯散尽家财赈灾,劳心劳力,起义军攻城,杀了王君王后,逼死太子,是恭定侯世子镇压起义军。群臣请愿,恭定侯不忍山河凋敝继位。众望所归,名正言顺。

但我也信我大哥二哥所言必定句句属实。新君却言周家谋逆,偷盗玉玺。公主,新君恐有不妥。”

令飒神色顿时猛地一变,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恭定侯与我爷爷乃是亲兄弟,又向来疼爱我们这些子侄,恭定侯世子与我父君也甚是亲厚。”

周应缇知晓此时不是与公主辩驳新君是否有异的时机,只是焦急恳恳的规劝着,抓着令飒的手都不由得用力收紧:“公主,万事以思虑而豫防,需从长计议,现下王君王后太子恐遭不测,您身为长朝公主,须得小心为上,护好玉玺,保住自己,才能护住长朝国本邦固。公主您应担起国家大义,请以大局为重!”

令飒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双目赤红,攥紧拳头,咬紧牙关:“我护着长朝,谁又能护着我的父母胞弟呢?”

字字句句艰涩无比:“我父君爱民如子,广开言路,励精图治,减免赋税。为了百姓,为了边疆,节衣缩食,宫中用度,甚至不到前朝什一,他可做错过什么?我父君母君,又得到什么?”

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提了声音:“我们一家本就不在意王位由谁坐,又何谈在意什么玉玺。莫说现在长朝还姓令,只是易君,百姓仍旧安稳,没什么需要我护的。就算是不姓令。”

令飒略顿了一下,“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王位轮转。那又如何?我只望我的父母康健,胞弟安康。不管明京城有多少魑魅魍魉,来一个我便杀一个!” 说着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周应缇的手指。

周应缇的力气哪里挣得过令飒,只能蓄着泪红着眼对着令飒摇头,却听令飒冷然坚毅道出最后一句话:

“我要回明京。”

音落,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洞口走去。

周应缇追了两步,不可避免的摔了下去,手掌被细碎的石子擦摩,血肉模糊一片,也不理会,嘶吼出声,字字泣血:“令飒,你冷静一点!我父兄拼死送我出城,就是为了保住长朝的国玺命脉,你功夫再高又如何,进城送死吗!你一人能抵十抵百,五万十万你又能奈何不成?!”

“我周家拼死出城,满门被屠不就枉送性命了吗!”

令飒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握紧长剑,赤良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隐隐嗡鸣,艰难出声:“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弟弟弟还在里面。”

风野寂静,周应缇似乎沉默下来,就在她以为周应缇不会再拦时,后面又有声音响起。

周应缇神色哀戚,隐隐带上了哭腔,言辞也不再激烈。

只是细细地,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的父兄祖母呢?”

也没有听出质问,仿佛只是一个在上元夜游玩同亲人走散了的迷路孩童。

仿佛只是在平静地问了一句。

在疑惑,在不解。

父兄祖母呢?为何,都没在她身边,为何要留她一个人。

天光云影微明,却无人答她。

声音太小了,在山洞里连回声都没有。

令飒痛苦地闭上双眼,胸腔中一下一下,急切又猛烈的跳着,愤恨与酸楚,担忧与压抑交织掺杂,缠得她心脏发紧,快要炸裂。

那声音停了几息,终于带着点苦涩,轻声凄凄地继续诉说。

“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

“他们也在里面。”

“连尸体都没有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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