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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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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地,塞斯特在受了致命伤之后并没有陷入永久的沉眠,而是又回到了她来时的那片虚无里。

上次怎么过去的…这类东西早就忘光了。大概是一个世界里仅能保存单个世界的记忆,以及很少一部分的来自其他地方的记忆,导致她现在脑袋里除了斯巴达一家,就只剩下研究所,蝙蝠侠,一个天使一个恶魔,还有系统和一只小猫——当然,这些也不详细,她还能记得的只是模糊的身影和一些声音。

这种忽明忽暗的印象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躺在原地,不打算动弹。即使浑身不舒服也不打算起身缓解,就只是躺在那里,躺在黑暗里。

「你好像,」不知何处突然传来声音,失真地像是隔了八百层纱,「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

塞斯特甫一听见声音还反应了几秒才应声,她没想到这破地方还能听见有东西和她对话。

但音质损失太过严重,她根本辨不清这是谁的声音。

“你是谁?”又晃过来意识到自己直接这样问出口好像不太好,补了一句,“…你指什么事?”

「我的身份?…是已经忘了吗?■■■■■■■■■。」

后面的句子似乎被他人刻意消音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带有歉意的声音响起。

「好像现在还不能说。」

随后一转话题。

「牺牲——我的意思是,你为了救你的…家人或者是别的什么,抵上了自己的生命,但你表现得并没太在乎自己的死亡。」

怎么可能不在乎啊,她也是人来着。

塞斯特腹诽。

被未知的存在洞穿胸口以后,她脑海里就像被划开的毛线团,这边一堆乱糟糟的线刚捋清楚,那边又一堆缠成几个结。

距离她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新生还没到一年,唯二吃过的甜品是亚兹拉斐尔带她吃的可丽饼,和从但丁手里抢着吃的草莓圣代。没有弄清伊连和伊娃的谜,也还没把高弗和所谓的神都好好揍一顿。

即使塞斯特以不太普通的普通人身份活了这么些时间,她也仍然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量去定义这样的情感,只是想着…

——我还不想就这样失去一切。

话绕回家里发生的事,和沙发交换位置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大概是如果但丁别那么莽撞地试图用自己虚弱的身躯去挡住兜帽人那一击的话,她就不用跑去救他一命,也不会被在胸口开个大口子。

但她后来真正死了以后,倒是看得更清楚了点,后知后觉这事儿一点也赖不到但丁身上,一是她上前救局完全处于自主行动,冲出去的时候脑袋里还留着“这下能派上用场了”这样的想法;二是明明这堆恶魔和兜帽人才是最该下地狱的,要不是他们来找麻烦,明明今年是可以安稳过去的,她还有机会和她珍视的新的家人们过一个完完整整的生日。

但其实说到底,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但丁他们两个没事就好。

直到现在,她依然抱着这样的想法。

但妈妈…

即便是经过了九个月的观察,她还是不确定伊娃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她和维吉尔赶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就已经浑身是伤地缩在一角了。

从但丁一直护在妈妈身前的行为来推测,她真正的死亡原因很可能是替但丁挨了一刀。

——是妈妈在那时候又回来了吗?

塞斯特脑子里又闪回几幕她和维吉尔的对话。

维吉尔只关注妈妈,他不在乎这个让伊娃行为举止变得怪异的人是敌是友,是恶魔是人类,只要她不是妈妈本人,那就免谈,他就会竭尽全力寻找能让妈妈回来的方法。

当时的他是这么说的,态度坚决。但任谁来都能感受到他纯粹是在安慰自己。说到底面对最亲近的人可能被掉了包这件事情的,仅仅是三个加起来都没过三十岁的小孩子,没有人可以笃定地做出「我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这样的诺言。

好别扭噢,这种稚嫩里还带着点早熟的沧桑说实话不太适合他。

塞斯特的想法则和维吉尔有些不同。

先前几次独处时她没有对维吉尔和但丁动手,便能看出来这个异常的伊娃对这两个人没有过于急切的杀意,遭袭过后连着好几个月的细致入微的对孩子的关爱和照顾,也基本上能证明这个人对这一家没有恶意甚至怀抱善意——或许也可以说明这人善于持久性伪装,但频频出现的和记忆中的伊连的小动作高度相似的各种细节又让她下意识往好的方面想。

和整段时间没什么太大联系,可塞斯特还是坚持觉得就是她心中的那个可能:伊连和伊娃可能互为表里人格。

其实按她个人经历来说来说,伊连和伊娃都对她有恩情,一个站在研究所台阶上把她从地狱一样的实验里拽回人间,一个靠在门边把她从茫茫无际的世界里领向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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