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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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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渺远的、起伏的海浪线。

过了许久,她想起了几年前江叙那场盛大的求婚。

也不知是不是时隔几年回望过去,多少会带点过来人的意味看待当年的自己。当年她只觉得自己身处低谷,不该在那时接受江叙求婚,可现在细想,当时的拒绝何尝不是带了恐惧的底色。

她深知当时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中,若在那时与江叙结婚,她将永远被笼罩在江叙的羽翼底下。

她当然也渴望被爱人保护,被爱人视若珍宝,但若这种珍视源于她的本质就是「弱」,她宁愿不要。

她宁愿独自摸爬滚打,直到为自己穿上铠甲,也不要因为「弱」而去爱或者被爱,以至于落个随时都有可能在这场爱里变得面容模糊的下场。

赵新桐不知道身后的江叙有没有睡着,她努力地绷住自己的身体和情绪,以免男人发现她还醒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才逐渐模糊,沉沉地睡了过去。

留意到身侧的气息终于变成了绵长的深眠状态,江叙才轻手轻脚地转了个身,面朝赵新桐侧躺着。

他曲肘,手腕枕在额际,另只手极轻地伸过去,指尖越过了两人之间那一片宽阔的空白。

然而,就在将将触到赵新桐铺在枕上的长发时,他动作一顿,缓缓收回了手。

江叙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了国庆长假,他们在度假酒店种种。

她说他是她永恒的月亮;她送他生日礼物,说他值得最好的;他将那张写着“致我永恒的月亮”的小卡片塞进了手机壳……

可是,他现在忽然迷惑了,她不再将他当作她的月亮了吗,她不再觉得他值得最好的了吗?否则,她现在为什么与他隔得这样远。

江叙闭上眼,心中空洞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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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之后,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

因江叙的关系,赵新桐在单位明显得到了工作关系之外的某种尊重,或者说,些微的讨好。有时闲聊说一句哪里的餐厅不错,都会有人热情附和吹捧,哪怕只是个唯有低价优势的苍蝇馆子——这在以前是不存在的。

赵新桐有回看剧,看到剧中一个太太圈核心成员被其他太太们捧臭脚的场景,莫名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可她从来不是什么太太圈成员,也不向往那样的生活以及那样的自己。

到了一月下旬,赵新桐听说蒋怡调岗了,被派去了城西融媒体中心开疆拓土。

所谓的“开疆拓土”,但凡有点工作年限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奥义。

赵新桐秉承与人为善的原则,但也没有圣母心,对蒋怡的调岗,没有开席庆祝已经是她最大的善良。

而随着时间推移,她与江叙的关系也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状态。

不记得具体是哪天晚上,也不记得是谁先主动,总之,两人喝了点酒之后,便双双滚到了床上,亲吻、抚摸,以及隔了许久、可望却不可及的性|爱。

那天晚上,两人都格外激烈,不知做了几次,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战。

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并未因这晚的□□而变回从前那样和谐。

赵新桐明显能感觉到,不止她自己,江叙也在小心翼翼。他们都深知两人之间有什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可又都茫然无绪,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模仿着以前的相处方式,在对方面前模仿自己从前的模样,维持如履薄冰的平衡。

生活就这样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白天忙碌的工作与夜晚和谐激烈的床|事彼此交替,本该是让人愉悦的,但赵新桐却在这种平稳中慢慢感到了疲惫。

因为她发现,她与江叙之间好像只剩下了性。

他们都在默契地避免先前的热战冷战重新上演,从而也就默契地避免触碰一些敏感的深层次的话题。

日常生活中的一日三餐、工作进程、鸡毛蒜皮逐渐聊无可聊,但两人却也不敢再深入地探索彼此的内心,于是每一天的相处,逐渐变成了对前一天的重复,变成了浮于表面的表演。

这让「性|爱」中的「爱」变得模糊透明,以至于连夜晚的水|乳|交|融都变得那样苍白,变得仿佛只剩下生理本能。

一次结束之后,赵新桐心中忽然像豁开了一个大洞,漫无边际的孤独和悲伤席卷了她。在浴室独自洗澡时,她任由热水从头顶淋下,让眼泪随着脸上奔涌的热水滑落。

好在某个周五中午,一通电话将赵新桐短暂地从这种状态中拽了出来。

是小区楼下便利店老板娘的电话,自报家门后,老板娘便神神秘秘问赵新桐:“你这会没在开车吧?”

也不知是不是老板娘的语气让她联想到了什么,赵新桐胸腔底下无端咚咚咚激跃起来。

她挺直脊背,吞咽了一下因为紧张期待而干涩的嗓子,才摇头说:“没,我在办公室坐着。”

老板娘说:“周围还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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