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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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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也是种保护,横竖大家拉到同一水平线上,也就无所谓美丑之别了。

衣裳不能穿正红,但觉禅氏也怕她驾驭不了粉红,因此特意挑了一身水红绸缎,精心剪裁,愈显出那袅袅腰肢,天鹅般修长的秀颈。

接下来就该上花轿了,自然是娘家兄弟代劳。云莺正要示意大弟弟上前,觉禅氏忽然将一块厚重的喜帕搁到她头上,说道:“等进洞房再掀,别让福气掉了。”

云莺无奈,这些规矩真是够繁琐的,幸好一辈子只此一次。

眼前已经有个半蹲着的身形,云莺乖乖趴上去,下意识摸了摸,觉得手感有些怪异,她弟弟肩膀几时这般宽了?还是男孩子发育太快的缘故?

不待她开口,那人已经起身,踏着稳稳的步子来到花轿前,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去。

隔着厚厚的头帘,云莺看不太清楚,只隐隐觉得轮廓有些像四阿哥,可四阿哥怎么会亲自来接送?不过是纳妾而已。

何况从方才就一言不发的。

新娘子这天也不适合多说话,除了照例该有的“哭嫁”,不过场面过于忙乱,就都把这茬给忘了。云莺自我开解,横竖又不是远嫁,两边都住在京里,往后还怕见不上么?

心里却在发愁,如果四阿哥当真恼了她,叫她去住冷宫也是有可能的,那就别说跟家人见面,连出门都没机会了。

花轿晃晃悠悠,一路来到四阿哥府上,先给了开路钱,便顺利地从角门抬进去。

因着是娶小星,也不用摆酒请客,云莺反倒觉得省事,她顶烦应酬客人,横竖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况且也没心思,自个儿尚且剪不断理还乱呢。

等四阿哥待会儿进门,她该对他说些什么呢?要解释吗?但到底是一面之词,四阿哥未必肯信。

再说算计他本人跟算计他兄弟有何区别?一样居心叵测。

云莺揉着衣角,整个人坐立难安,像屁股底下长针眼似的。

正烦躁时,眼前忽然一片光明,豁然开朗,原是四阿哥轻轻用喜秤将那块红布挑开了。

云莺瞠目结舌,他来得好快!自己都没听见脚步声。

还是说四阿哥早就在屋里候着,这一天都不用干别的了么?

云莺觉得嗓子眼里像塞着团棉絮似的,又干又涩,对四阿哥的恐惧甚至压过了新婚夜该有的紧张,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她甚至觉得四阿哥已经信了马佳氏那个贱人的话,之所以还同意娶她,只是要来折磨她的。

四阿哥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闲闲在她身畔坐下,一只手撑着床沿,似乎要将她看个仔细,“前阵子送去的点心还合口么?”

啊?云莺没想到他第一句会问这个,这算什么,温水煮青蛙?还是审讯犯人前的春风化雨?

脑子里仍是木的,她唯有僵着脖子点点头,一辈子也没这么纠结过。

四阿哥点头,“喜欢就好。”

他一脸认真唠着家常,叫云莺愈发紧张,还不如给她个痛快呢。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云莺眼眶不自觉红了,也可能是被窗台上那几盏儿臂粗的红烛给映照的。她忽然下定决心,小心翼翼靠近了些,又大着胆子抓起他一只手,“四爷,您听听妾身心慌不慌?”

声音婉啭,清若黄鹂,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发挥这点女性独有的优势,示敌以弱——但四阿哥真的愿意上钩吗?

云莺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亦是水汪汪的,像被欺负了一般,不知是否蜡烛烟给熏的。

四阿哥望着对面梨花带雨的瓜尔佳氏,一时无言。

她慌不慌不知道,反正他这会子挺慌的。

美人娇贵如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他该如何不叫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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