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02（2 / 3）

廊走去。

转过弯沈瓷才发现那扇门前，站着个穿着洗的泛白校服的少年。

一米八的大个完全缩在狭小的校服中，胳膊和腿露出一截暴露在空气中，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手腕处凸出的骨头。

衣服遮蔽住的身体似乎更为瘦弱，连着宽大的校服被风一吹就开始打晃. 没有半分合身。

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折的柳枝。

少年好像察觉到了背后莫名的打量，转过身。四目相对的一瞬，沈瓷有片刻吃惊。

虽然少年的轮廓比她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更加瘦削，但沈瓷还是认出来了他就是每年忌日都会给自己送花的那个男人。

“走啊。”赵莹莹喊了半晌，沈瓷愣是没反应，于是紧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他？他是”

“秦声”沈瓷直接脱口而出。

赵莹莹：“咦？你认识啊，那为什么上午他把你送到医务室之后不让我告诉你。”

赵莹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沈瓷虚弱地倒在篮球场上，平日里自诩见义勇为的少年们却始终犹豫着不敢上前。沈瓷虽然瘦，但也是半个成年人了，赵莹莹怎么尝试都抱不起来，她急得都块哭了。

就是这时，秦声仗着身高优势从外层挤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沈瓷托进怀里，视若珍宝。漆黑的眸子中是克制到极致的心疼。

思及此，赵莹莹越发肯定地说：“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你啊。”

一句话点醒了沈瓷全部的疑惑，是啊，为什么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穿梭往返于她的墓地之间呢。

除了喜欢，沈瓷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沈瓷细数着过往，却始终没找哪一个瞬间值得秦声为自己心动。

而另一边，少年默默低下头，自嘲一笑。喜欢又怎么样，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穿着从垃圾箱里捡的破旧运动鞋的他是不可能和穿着小羊皮鞋的姑娘并肩的。

巨大的失落压得他高大的身躯向下弯了弯，适时李主任粗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

李主任快四五十左右的年纪，脑袋上的头发掉的没剩几根，头皮锃亮，因为肥胖，五官挤作一团，但由于常年吊着眉梢，看起来格外不好说话。

日常看见的就是一张又臭又黑的脸。

因此，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李黑脸。

然而，看见秦声的那一刻，不好说话的李黑脸乐了，语气出奇的温柔：“哎，小声啊，我正要找你呢，前段时间你问的那个贫困申请，学校刚发下来申请表。”

说着，从办公桌肚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秦声：“你拿回去把表格填好了，明天过来交给我，到时候拿过去给你盖章。”

秦声：“谢谢主任。”

李主任“嗯”了声，高中的孩子皮的不像样子，秦声这沉稳的性子实属难得，于是向来苛刻的李黑脸对他是哪哪都满意，要说唯一的缺点的话，就是这孩子家里太穷了。

有时候李主任瞧见他刀削似的尖尖下巴，都不免心疼。

“我记得你们班下节是体育课，别死学，也适当放松放松。行了....”

然而刚打算放人的李主任眼尖地看见了他那对跟熊猫似的黑眼圈，立马跟炮仗似的炸了起来：“等会儿，你是不是下午后两节自习课和晚自习又偷偷溜出去打工了？！”

秦声沉默着不吭声。

“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了。”李主任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现在才17岁，好好念书，考个重点大学，大把大把赚钱的日子不是在后头吗。”

秦声双手攥着拳头，隐忍道：“李主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可能只知道我家里穷，但有些情况却可能和您想的不太一样。”

秦声幼时父亲意外去世，母亲转头就嫁给了当地的一个老板，年迈的秦奶奶拿着肇事者给的微薄赔偿款，靠着捡破烂和种菜，独自抚养小秦声长大。

他们的生活一直很难。

秦声也想快点出人头地，好让奶奶不再劳累。

秦声寒暑假也是会打工的，但店里对于暑假工的工资克扣的厉害，两个月下来总共也就3000出头，寒暑假加起来顶多7000。

他们住的还是平房，房前有片菜地，但一个老人一个高中生，种出的菜也不多。

一年的收入也就一万多。

秦声上学用钱的地方多，一本书就二三十。

眼见着大街上穿校服的同龄人比孙子粗的不只一圈，秦奶奶也心疼。

秦声不让她去，她就早上等秦声上学后偷偷溜出来。

一个矿泉水瓶一毛钱，她一个老太太白日里闲着也是闲着，她捡上一百个就是十块钱，一千个就是一百块。

这些总该够秦声多吃几口肉了吧。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