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

姜芷依然拿着那些字画，闻言道，“王爷回来了？”

高嬷嬷道，“没有。王爷让望春回来传话，他和周姑娘还有要事要办。让我们先行上路。以表对太后娘娘的敬重。还留了望春打理一应事务。”

他携婢出游，让其他人先走，以表对太后娘娘的敬重？

姜芷将字画摔在桌子上，是少见的不虞。高嬷嬷没有多说话，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孙嬷嬷回来得知此事，赶紧让小二传了午饭，又特意让厨房给红檀打了热面汤暖肚子。主仆三人很快用了午饭，收拾好包袱，去楼下和郭太妃汇合。

郭太妃看到姜芷，便想到了如今的姜太后。

同样是先帝的女人，当年的姜贵妃却总是能得到先帝爷的偏爱。到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姜云裳的侄女也要受这份离心之苦。

郭太妃觉得欣慰，又觉得悲哀。

她有时觉得姜芷这副美貌和她姑母一般的令人生厌。有时又觉得，如今的姜芷，和当年受尽冷落的自己一般可怜。

姜芷见郭太妃盯着自己瞧，少不得领着孙嬷嬷和红檀福身行礼。

姜芷上前，轻轻托着郭太妃的胳膊，细声询问，

“母妃可要睡一会儿。这会子日头正烈。”

姜芷在未出阁前，早有人教会她，要如何侍奉公婆，如何讨好夫君。所以如今，她伺候起郭太妃，倒并不算费力。

“不睡了。行儿催促着往前走，便是有他的道理。”郭太妃知晓周若水的身份，也知道，今日里温行所做之事，凶险非常。她们一群妇道人家，有时候留在眼前，反而是一种拖累。

“不睡便不睡。我扶母妃上车。”姜芷轻轻扶着郭太妃，像一个寻常孝贤的儿媳。

郭太妃在上车时，忽然转身，轻轻拍了拍姜芷的手，道，“行儿他有他的难处。你多体谅些。”

姜芷心头一痛，面上却浮出笑来，“母妃放心。”

难处？他的难处怕是不能长久的领姑娘住下来。

姜芷看着郭太妃进了马车，垂了帘子，又轻声询问道，“母妃可坐好了？”

听到里面传来回应，才示意车夫驾马。

孙嬷嬷扶着姜芷去了后面的马车，姜芷喊孙嬷嬷和红檀都上来。红檀捂着肚子摇头，只说怕肚子疼了跑不及，说什么也不肯。

孙嬷嬷笑着陪姜芷上了车，小心服侍姜芷坐好，才道，

“瞧着太妃娘娘对王妃，倒是比从前热络许多。”

姜芷在孙嬷嬷面前从来不端着，此刻只管伸了胳膊捶捶肩膀，道，

“又有什么用。”

孙嬷嬷示意姜芷转身，抬手给姜芷捏肩，边捏边道，

“那也总比生分的好。不然二小姐知晓了，不得笑出声！”

姜芷不置可否，只舒服的眯上了眼。

此后马车又连行七日，眼瞅着便要进了京城。这一夜，是最后一次宿在京城之外的客栈。

孙嬷嬷伺候姜芷沐浴更衣，红檀在一旁仔细挑选衣裳首饰。

主仆三人都有些近乡情怯，一时房内沉默无声，倒叫人心里生出几分感触。

“孙嬷嬷。”姜芷忽然问，“我比出嫁时，是胖了还是瘦了？”

红檀正好在整理衣衫，随即不等孙嬷嬷开口，便道，“王妃前些日子的春衫，比前年的往里收了半寸。该是瘦了的。”

孙嬷嬷知道，姜芷怕钟氏担心，便宽慰道，“王妃腰身受了些，但胸线却丰满了许多。王妃又高了一点。看着是个大姑娘了。夏日天热，人瘦上几斤倒也寻常。”

姜芷对着镜子，认真打量自己容颜，对一旁的孙嬷嬷道，“嬷嬷明日帮我胭脂多用些。咱们去了王爷京郊的别苑，略微休整，便回咱们府上去。”

“王妃放心吧。”孙嬷嬷也觉得欢喜，“不知道绿袖那丫头如何了。当初为了跟着咱们，头都磕破了。”

红檀也走过来，道，“她病的不是时候。要不是，如今也多个人说话。”

红檀和绿袖自幼一起长大，不过姜芷成婚时绿袖刚好病了。怕冲了大婚的喜气，所以姜芷只带了红檀和孙嬷嬷。绿袖小丫头活泼可爱，姜芷也很喜欢。如今说起来，也觉得几分唏嘘。

“等回去了，我就还把绿袖讨回来。让你们姐妹俩做个伴儿。”姜芷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