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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26岁的某一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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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刚想道歉说她不是有意吓到她的,她不是丧尸是活人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辫,抬起头,主动笑着跟秋山打了个招呼:"秋山医生,真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秋山看着跟她打招呼的小姑娘,她那双有点忧伤的湿漉漉的黑眼睛莫名地让秋山感到熟悉。

“啊……是你啊。"秋山忽然认出了她是谁,一时无言。

在麦当当店里碰到已故患者家属,她的老师可没讲过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去年她还在初期研修时,轮换到了重症监护室,里面有个患者让她印象深刻。那是个单亲妈妈,得了绝症,在病榻上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那是她真正经手的第一个死去的病人。即使她现在记性越来越差了,也不会忘记在她眼前死去的患者的孩子。

这个小姑娘是其中那个大一点的。她记得她蹲在门口强忍啜泣时的模样。

"那个……秋山医生,我先去忙了。"小姑娘也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忽然她又一下子回头,眨了一下眼睛,"……还有,请您帮我保密哦!"

秋山看到那双干净的眼睛弯起来微微一笑,那个小姑娘就像一只小鹿一样跑掉了。

保密?也是,毕竟没有几个店长愿意违反劳动法,她大概率是谎报了年龄,说自己十八岁了之类的才有店家录用吧。

秋山面无表情地塞下最后一口汉堡,站起来走了出去。

干医生这一行,生离死别是常有,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悲剧上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肠再柔软的医生,到最后都会变得心硬如铁。‘放下多余的慈悲心才能拯救更多的人。’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课。

可是课不课什么的,跟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

赤苇不知道短短几年时间究竟会带给人多大的改变。但是他那个两年没见的好友,变化大到让他不敢认。

任赤苇再万能也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下见到她。

秋山京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她的消息,再也没见过她,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或者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雨来得突如其来,在他下电车后没几秒就狂风大作,大雨随后倾盆而至。那时他刚从宇内老师家里回来。

赤苇匆匆地跑到路边便利店的长伞下避雨,拿出了背包里的伞,周围同样形色匆匆的行人也是如此。今年的天气不好,还没入夏就阴雨连绵,大家都养成了出门带伞的习惯。

赤苇撑开伞时,雨却小了起来,一丝一缕,莫名地让人觉得阴冷。他撑着伞往回走,不经意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巨大城市上空没有星星,只能看到耸立的高楼大厦的屋顶。

这座雨中的城市,不远处歌舞伎町穿来嘈杂的声音,街边霓虹灯奇异的颜色在湿淋淋的街道上倒映着,灯牌闪烁的光照亮了废弃大楼旁阴暗的角落。

肮脏的巷子里,那个人黑色的头发一缕缕地披在肩膀上,黑色宽大的衣服空荡荡地坠在身上,露出苍白的一节胳膊骨瘦如柴。

赤苇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正扶着墙呕吐,挂在胳膊上的袖子不间断地往下滴着雨水,那个人吐完无力地倚在墙上,从同样湿透的半截裤的巨大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在细雨下"啪——"的一声燃起火苗,好久才点燃了那支有点潮湿的烟。

可能是因为他的驻足,那人微微侧过头,好像看了他一眼。随着空气吸入,烟头上红色的火光在黑夜中清晰起来,明明灭灭地照亮了那个人的眼睛,从她口中吐出弥散的烟圈,随风消失在细雨中。

赤苇在那一刻睁大了眼睛。

"秋山,是你吗。"赤苇轻轻地问了一句。

这时,雨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砸在赤苇的伞上,那个人嘴里叼着的烟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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