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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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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海外面的世界,也是存在的哦。”名为左世的女人看着她,不,是看着阿瑠微笑。

“我见过外面来的人了,之前,有人到了我们岛上……那个人说,雷鸟总是从我们的岛飞到他的岛,所以按耐不住想来看看……”

“所以,和我一起走吗?”

左世再次发出邀请,卯月不知道阿瑠回答了什么,她听不到那个孩子的声音,女人的神情变得担忧而焦虑。

“再怎么说,要把人献给雷鸟这种事实在是…!而且,雷鸟也不一定会喜欢吧?”

把人,献给雷鸟?

卯月下意识地想要追问,但这个举动似乎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如同将石子掷入水中,平静的水面霎时支离破碎。她只能看着左世忧虑的神情在涟漪中逐渐模糊。

——她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仍然是空旷的广场,原本堆放的木簧笛不见了,石台上换作一只华丽的金杯。

卯月无暇思量这只金杯的来历,那个问题仍然如幽灵一般在她的思绪中回荡。

将人献给雷鸟,是要以何种方式……

她不自觉挪动半步,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卯月低头看去,只是一只翻倒的沙漏。她正想挪开目光,却忽然间发现了异常。

沙漏中用于计时的沙砾并未停滞,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徐徐流淌,从沙漏的上部落向下部,又消失于瓶中的虚空。

这样一来,显然重新倒转沙漏也无济于事。上部的沙砾已然所剩无几,昭示着绝不能忽略的时限正无可挽回地走向尽头。

卯月霍然抬头,似有所感看向面前的金杯。

……有什么从杯底涌现了出来。

鲜红的,仿佛带有某种温度的液体,正涨潮一般上涌。不需要终端的辅助分析,不需要动用她自己的能力,卯月知道那就是鲜血,人类的鲜血。

这是对她疑问的解答,还是某种预言?

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震耳欲聋的鸣雷声骤然响起,鲜红的雷电如同被激怒般扑向这片祭场,带着将之撕碎的势头接连撞击地面。

雷电摧折着周遭的一切,卯月立在原地,凝视着那只金杯。沙漏的计时已然走到尽头,刺目的电光在防护立场外闪烁,这里显然已经不能作为立足之处。

她看了那只金杯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周遭雾气仍是血似的红,雷光闪烁的频率似乎有所增加。有什么她尚且无法理解的进程正在推进,不可逆转。

她能做的事情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选择。

祭典为雷鸟举办,有人将被献给雷鸟,阿瑠说过……他是这次祭典的“主角”。

要用多少血液才能装满那只金杯呢。雷鸟并不理解人类的行为,人祭不过是无意义的牺牲。

这一切,有被阻止的可能吗?

这座岛屿上的“信息”异常混乱,时间与空间以错误的方式重叠。如果那些景象来自当下与未来,那么……

就算是为了阿瑠吧,虽然只同行了很短暂的时间而已。但那个孩子,他不应遭受那样的对待,不应有那样的结局。

雾气中浮动着不安稳的电流,隐匿其中的魔物也蠢蠢欲动。卯月无意在战斗中浪费时间,但魔物显然不会客气地同她讲什么道理。

几次短暂的遭遇战过后,同来时一样迅速退去的魔物遗留下了什么东西。

又是,羽毛?但愿能提供有用的消息。

卯月触碰那片鸟羽,其中裹藏的力量迫不及待地牵住了她,带她沉入黑暗里。

——归巢之时,透过雨幕听见了有趣的曲调。和林猪们的战歌,鱼儿们的合唱不同,是格外清澈的歌声,非常动听。

她感到自己收敛羽翼,自空中下落,爪尖触及岩石。但是,无法视物,仅仅有某个威严的,从自己喉中发出的声音。

“真是有趣的曲调,你,渺小的人儿,就不害怕雷霆与暴雨吗?”

“我听过树的歌、乌云和雨的歌、遥远北方的青色飞龙悠远的吟唱,也听过我降落在地面上时,狐,兔,和地里的虫颤抖的协奏。”

“但是,你的歌很特别……”

幻象结束了。

卯月想起阿瑠说过要给她唱的歌,原来是这样的歌声。雷鸟也喜欢这样的歌?这就是部族的司祭认为雷鸟“青睐”阿瑠的原因?

可青睐不该带来牺牲,献祭只是人类自以为是的误解。

羽毛中的信息没能指出有效的方向,卯月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段寻找线索。残余的侦测单元被全部释放出去,排查着探测范围内所有可疑的动静。

而现在,其中的一个忽然反馈了超出预期的消息。

卯月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应当走出了很远,但在雾中缺乏判断距离的参照物。经过某片半坍塌的古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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