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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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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兆丰在转移至廷尉大牢后第二日凌晨,被狱卒发现死在了狱中,死状极为凄惨,目眦欲裂,像是在死前见到了某些令人惊骇的事物。

由于银兆丰实在是死得蹊跷,作为之前暂时羁押银兆丰的南宸王也难以摆脱嫌疑,因此在朝会结束后,花吟便被廷尉卿请到了府衙喝茶。

阴冷的诏狱内,令史正对尸体进行细致的查验。

约莫一炷香之后,便有一名隶臣将一卷简牍带了出来,递交给廷尉卿。

廷尉卿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后,松了一口气,可在落到最后一句“死因未明”后,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抬起头,望着双手抱胸、斜倚在廊柱上看风景的花吟,拱手作揖,歉声道:“让南宸王殿下久等了。”

花吟闻声,转过身直视廷尉卿:“如何?”

廷尉卿顿了顿:“银兆丰之死确与殿下无关,只是……”

花吟:“只是什么?”

廷尉卿还在斟酌用词,但触及到花吟询问的目光,便只能如实相告:“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据差役反映,他死前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时常在狱中四处走动,口中还时不时喃喃‘许多蛇’‘要死了’之类意义不明的词语……敢问殿下,之前关押银兆丰的地方可是附近经常有蛇出没?”

花吟微微颔首。

廷尉卿松了一口气:“难怪。”

“既是如此,那么下官也就没有任何疑问了。”

……

花吟被廷尉府传召的消息很快就被线人传了出去。

偌大的客栈后院中,银面青年注视着剑刃上的梅花,目光专注而温柔。

他身后的探子汇报结束后便悄然退下,独留这四方天地下的一袭白衣,一抹暗香,一地残红。

“你怎么还在练剑?”

白景明将身后的药篓放置在屋檐,随后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不是让你先不要动用内力吗?”

君池头也不回道:“我并未使用内力。”

“嗯?”

白景明讶异地看着满地的落花,那一朵朵雪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形状完整地躺在青石板上,竟是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他静默了许久,方道:“你的武功精进了,可人却变得更无聊了。”

没事儿用长剑将树上的梅花挑出来,再整齐地摆放在地面上,这不是无聊又是什么?

君池将剑刃上的最后一朵梅花抖落,然后手腕发力,长剑入鞘,风停音止。

四方天地之间,顷刻便安静了下来。

青年转过身,直视着抱胸而立的白景明:“你来寻我,应当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

白景明叹了口气:“我方才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碰巧听见了影云卫在向你汇报消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君池淡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听到了也好。”

“君长临!”白景明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到底明不明白和朝廷牵扯上关系到底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要做朝廷的鹰犬吗?”

“知道。”君池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可是我不甘心!”

“……”

白景明愣怔了一会儿。

他望着情绪外泄的友人,脑中一片空白。

君池继续道:“白景明,你一出生就是富家公子,又因为天赋拜入药谷门下,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衣食无忧。可是我不一样,我因为这张脸被那个赌鬼父亲卖入青楼,拼死逃出来后又被抓去做了杀手,同他人在昏暗的地宫中日复一日地互相厮杀。”

“我不是正统的江湖人,可以对滔天权势视而不见,为了心中执念,我甚至可以只身入魔道。”

面对着君池的剖白,白景明面色不太好看,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

幼时他拜入药谷门下,随着师父四处行医时,师父总是告诫他“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今这些事确凿地发生在友人身上,他才终于明白师父的谆谆教诲。

未曾经历过友人的坎坷,又如何得知这些坎坷带来的滋味呢?如师父所言,人生八味,杂乱难言,最珍贵不过澄澈无垢,天真无邪。

白景明揉了揉发僵的腮帮子,面上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早知道你要算计我,我就不那么早回来了……但愿你不会后悔。”

“自然。”

君池快步从白景明身旁掠过。

细微的风声中,白景明恍惚听到了一声“多谢”。

待到他反应过来时,君池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院落中。

天地之间似乎更安静了,寒梅凛冽的气味经久不散,让人不禁疑心方才雪白的剑锋上是否也沾染这样的冷香。

不知为何,白景明感到了些许怅惘。

*

是夜,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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