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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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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留下这一句后,便离开了地牢。

索性接下来银兆丰的生死,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二月下旬,元国的天气依旧湿冷难耐。

乔瑜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后,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处理桌案上堆积的竹简。

乔玠遣人捎带的攒心千瓣梅花络子此刻正悬挂在窗边,春日的冷风拂动穗子摇摇晃晃,垂坠下的琉璃珠子也随之互相撞击发出轻微的响动。

屋内铜盆里的木炭仍旧不知疲倦地燃烧着,暖融融的热度将弥漫着的、清冷的药香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少年手下的狼毫不住地挥动着,一笔一划,一勾一转,足以见出十多年来扎实的功底。

徐三娘送来的消息实在驳杂,从无关紧要的市井传言到诸国朝堂的暗潮汹涌,不重要的、重要的全部混淆在一起,整理起来要花费不少功夫。

乔瑜在将消息全部分门别类后,结合近期所闻所思,大致推测出了某些事件背后的真相。

按照时间顺序,首先应当是之前言德君遇刺的那件事。

言德君的武艺还算不错。他与言礼帝姬皆是师承“枪圣”丰戈止,说不上诸武精通,但论枪术与剑术,确实已是超过常人许多。

一个杀手,要在这样的人手上占到便宜,意味着他不仅擅长潜行,在武艺上也绝对不会与言德君差上太多。

可这样一来,就有点......大材小用了。

除非借刺杀言德君一事向她泼脏水,拖延谈判进程只是一个幌子,商云沉真正的目的是能够及时调度人手北上,彻底清除沧州内来自他国的暗桩。

乔瑜停了下来。

她回头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卷舆图,打开后将元京与沧州所在的两点间进行连接,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元京距离沧州并不遥远,走陆路快马加鞭七天七夜足矣。若是走水路,速度还要更快些,相较于走陆路可提前两天到达沧州。

根据徐三娘探查到的消息,前段时间运河上有一批运送瓷器与丝绸的船队,目的地恰好就是沧州城外的沽源镇。

怪不得这杀手在刺伤了言德君后就彻底在城内蒸发,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从城门处离开,而是走了水路绕开了追捕,藏在运河上的货船里直接离开了元京。

看来,商云沉剑指沧州,恐怕早已有迹可循。三哥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乔瑜可以肯定,以三哥惫懒的性子,绝对做得出这种顺水推舟的事。

乔玠此人很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于煽风点火一途更是得心应手。乔瑜小的时候虽然从来没有在乔玠身上吃过亏,但她却见了不少乔玠捉弄其他皇子公主的手段,他将人哄得团团转,末了还能得到对方感恩戴德、心悦诚服的目光,让乔瑜觉得颇有些一言难尽。

罢了,既已有了论断就不必继续追究下去。

无论商云沉想要试探些什么,目前来看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乔瑜叹了口气,将写有过程与结论的那卷竹简丢进了铜盆之中。

接下来便是银兆丰一事了。

有心人只需稍稍调查一下,便知三年前成州瘟疫一事与她脱不了干系。目前从南宸王花吟的表现来看,恐怕是已经从银兆丰口中套出了一些情报。

乔瑜不能确定银兆丰到底透露了多少,但依着那个人的性子,接下来银兆丰的处境怕是不容乐观。

成州瘟疫一事,是背地里无数方势力斡旋后的结果,就连银兆丰都只是其中一枚小小的棋子,更遑论其他人?

自十年前与那人相识至今,乔瑜更觉得看不懂他了。

......

日已薄暮,乔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从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竹简中挑选出了几卷,打算将其中一部分情报共享给谢殊,以此打消他的疑虑。

不管怎么说,人心是最经不得推敲的。乔瑜不喜节外生枝,也不愿任何人打乱她的筹谋,只能暂且以冰山一角安抚谢殊,告诫他不得轻举妄动。

但愿谢殊能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乔瑜久久凝视着手中的竹简,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

此时,窗边的攒心千瓣梅花络子再度微微晃动了起来,一点晚间的微风自遥远的天际而来,仿佛是在昭示着那难以预料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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