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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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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她不禁暗暗回想,自己这一走是不是有些冲动了,不过她走都走了,断没有再停下来返回去的道理。

大抵还要十几日才能到达北境,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路过村庄市镇她便停下来行医救人,病她是不会治的,但总有些人中了毒不自知,这时她就能发挥作用了。

一路走过来,名声也越来越大,后来有些人都特意等在他必经之路上,等她看病。

连远在北境的人都听说,有位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自大渊往北境前来,仁心仁术。

此次回北境的路格外顺利,没有了逃亡时的紧张情绪,她也难得静下来一路欣赏风景。

而听到吴王倒台的消息,已是十日后了。这是她路过一个镇子听百姓的闲言碎语知道的。

消息是模糊的,具体细节无人知道,夙云昭也只能自己脑补,只是可惜了那吴王明明说还要亲自上门拜访,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自那翠绿的青山而始,到那无垠的荒漠已是半月后,赶路时她就静静望着窗外,她原本焦急紧张的心已经平静下来,期间还思考了可能面对的一切,竟是一片岁月静好之意。

此次孤身去往溏京,前路未卜,她一路筹谋最终又不得不将目光放到那个令她头疼的新国主身上。

多年以前,她曾在封国国宴之上,远远见过那汤邺一面。

彼时他还只是渠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渠国位于封国西北,相接于大渊两国之间,可惜国土却小的不能再小,能生存下来全靠周围两个大国的接济。

本就微不足道的渠国加上一个不起眼的皇子,任谁也不能把他重视起来。

那时的他卑微懦弱,面对他皇兄的戏弄与嘲讽只会低头不语,甚至被当众戏耍于宴席之上,堂堂一国之皇子竟要起舞助兴。

他跪于宴席之上,独自承受着来自各方的侮辱与嘲笑,却始终一动不动。

最后封国皇帝见实在无趣便摆摆手让他退下,他在一片形色各异的注视下起身,随后蹒跚而去,退入浓厚的夜色中。

殿外的太监此时大声禀告:“夙郡主到!”

夙云昭便在那时与他擦肩而过。

路过时都微微偏了偏头,他明明穿着得体的衣裳,却整个人看起来都低迷不振,深色的衣衫已经融入了夜色当中,可他那漆黑的眸子,却亮着。

那双眼睛中的卑微,与不甘。她现在还记着。

几年后,从渠国传来太子被杀的噩耗,不知为何,那个懦弱温顺的皇子被立为了太子。不过这种事对于封国来说只是类似笑料一般的小事,甚至饭后谈论时还有泼上几桶冷水“渠国那太子看起来足智多谋结果就是一饭桶,连那个窝囊皇子都干不过。”

直到渠国新任国君——也就是窝囊皇子汤邺,一路杀到城墙之下,他们才看清现状,可惜为时已晚,封国破灭,兔死狗烹。

从此世间没有了那个卑躬屈膝的皇子,只有那个手段强硬,杀人如麻的国君。

如此耐性,如此心性,蛰伏多年,只为一朝惊变。

汤邺上位后,便势必要将封国旧臣全部捉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夙云昭垂眸思索良久,越来越觉得此方前去,九死一生。

入了溏京,便又是她熟悉的光景,一切看来都井井有条,她走到一处人多的地方,见许多人都在围着什么。

“听说王贵妃身患奇病,宫里的医师都束手无策了……所以才在这求医。”

“治好了,能得好几百两银子呢,谁不心动啊。”

“离远点离远点,别耽误我们时间,快滚啊……”

里面的官兵驱赶着人群,夙云昭也被推搡了出来。

还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人就都散了,她心中一顿懊恼。

她眯眼看着几位贴告示的官兵,嗅到的满是阴谋二字。

她人刚一到溏京,这贵妃就得了奇病,这不摆明了等她上钩呢么。

而且据她所知,这汤邺明明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怎么会如此耗费周折大肆宣扬只为给一人治病。

阴谋,全是阴谋。

可是如今这个机会就这么摆在她面前,这是最快入宫的机会,就像她在一片迷雾中,只有一条路坦荡,她看不到前面的危机,却不得不走。

叹了口气,她上前一步,压低了帽帘,开口道:“敢问这王贵妃何时患病,而这病又是什么症状呢?”

官兵打量了几眼来人,看不清底色,只好安分答道:“贵妃娘娘七日前便有了症状,面色发白,身体无力,常常呕血。不过,你是什么人啊?”

夙云昭微微屈膝行礼,道:“我是自大渊来的游医,或许可以前去一试。”

官兵又仔细打量了她,随后道:“治不好,可是要见血的,别怪没提醒你哦。”

看来就是治不好就会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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