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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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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长长羽睫之下,一双通明瞳孔晶莹剔透。只是长袍遮掩下,李怀锦仅能看清他左腿脚踝上仍缠着渗了血的绷带。他躬身朝她一揖,“于某腿脚不便,有失远迎。”

李怀锦收回了落在他腿上的目光,问道:“你方才在何处?”

于素白玉般的面庞上浮起了淡淡红晕, “于某方才……“他似有些羞赧地轻咬住了嫣红的唇畔,”方才如厕去了。”

李怀锦一怔,一时啼笑皆非,自己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尴不尬地道:“没事,顺道路过偏院,来看看你的腿脚怎么样了。”

于素眸子里闪过惊喜之色,忙又朝她行了礼,扬声答道:“谢小姐关心,能够静养,在下腿脚不日即可恢复。“

李怀锦被他用欢喜的眸子看着,暂且也提不起疑虑了,草草应付了几句就转身推辞有事走了。

于素在门口目送她离去,眼皮与嘴角的弧度渐渐垂了下来。若是李怀锦此刻回头,她会发现同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小鹿般的真挚与仰慕全数消散了,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于素回了房,拆下了缚在脚腕处染血的绷带,露出底下光滑平整的皮肤。他随意将那绷带扔在榻上,抽出纸笔,伏在案上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

那日一役,他不甘死在贼人手里。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他跪在地上,使劲扒下死人身上的铠甲,费力套在自己身上。有粘腻的血顺着他的后背滑下,逐渐变得冰凉,他在浸满鲜血的泥地里打滚,直至浑身上下都湿漉漉地浸透了,又用粘腻的双手在脸上划了一道又一道。厚腻腻的血糊在脸上,头发一绺绺黏在脸上,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把自己小心地压在尸体下,心中的恨意如滔天巨浪翻涌,在看到李怀锦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杀意控制不住地冲击着他的胸膛,将他的眼睛都烧红了,他却只能颤着双手,等待命运的宣判。

李怀锦为什么没有死?而他的国家却大厦将倾,等不起了……难道他苏瑜今日无论怎么挣扎,还是逃不过一死?

可能是上天垂怜他,苏瑜再次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刺向他的长枪,而是伸向他跟前的手。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他获救,他找借口进入将军府,他下毒……只是他当悄悄潜进正院时,他没有如愿看见李怀锦毒发身亡的情状——实际上,正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如同一个张大了口的陷阱。

他心下一凛,脚尖一转,飞踏着房梁往回赶。他将内力运至双眼,极力远眺,李怀锦正脊背笔直地立在他房门口,恐怕已经怀疑他了。对方并不是心思缜密的人才对,是他演的不够好吗,还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苏瑜将写满了字的纸折好了,只是现在消息传不出去。他的部下,不知何时才能寻到此地,寻到他。手一翻,一个小瓷瓶出现在他手中——他目前只能靠自己了。

李怀锦这头正摸了锦囊,朝落日楼走去。她避开众人,一路上了二楼,叫小二上了一桌子菜,犹豫了下,又叫他添了壶酒。

不似楼下划拳拼酒,吟诗作对那样喧哗,楼上包厢内只有隐隐的,似乎远在天边的细微喧嚣。

“要杀我的人,会是于素吗?”

这个问题,她与系统讨论了整整半顿饭的工夫,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李怀锦捏了捏眉心。现在才是她穿来的第二天,线索和信息都还太少,不能操之过急。

落日楼是越国京城内最大的酒楼,李怀锦从二楼向下望去,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大多都是朝此处来的。泛泛众人中,一个身形修长,姿态闲适,好似漫步在自家后花园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

那位公子一身碧绿的罗衣,衣袖处镶绣着雅致竹叶花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玉笛,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玉树临风,清冷似仙。

李怀锦的目光不由被吸引,她微微将头探出窗去。没想到李怀锦刚有所动作,楼下那公子蓦然间

一抬头,来不及缩回脑袋的她就被抓了个正着。还不及她作出什么反应,那公子却先冲她温和一笑,李怀锦便也颔首示意。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奔楼下而去。

“你没吃完啊?”系统不解。

“刚刚楼下那人可能认识我,“李怀锦脚下生风,”我还没多少记忆,他要来找我,我没说两句话就露馅了怎么办。”

本来打算按兵不动的李怀锦,被这惊鸿一面激出了焦虑感来。她在异国他乡,顶着一具没有记忆的躯体,每走一步都像在细绳上,一步没踏对,等待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李怀锦紧抿着唇回到将军府,用拿水笔的姿势拿着毛笔,泼墨挥毫地在纸上一连列了好几个获得行善值的方案,但又一一否决了它们——不是效益太低,就是有与原主人设不符之处。

直到角落里扔了好几个皱纸团,连系统都出谋划策累了开始装死,李怀锦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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