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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尧(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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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毕方鸟掠过南方天门,又轻巧划过一道宫门,穿过虚掩着的纱窗,在桌案前轻声停下。

那正在桌案上埋首书写的白衣公子停笔,脸上漾开笑容。

他起身至桌案前,轻轻取下毕方口中所衔的一卷锦书。

锦书之上朗朗印着一行豪放大字,笔画间毫无章法,笔力却遒劲而潇洒:“勋尧,我一个时辰后到”。

没有落款,勋尧却好像透过这几个字看见重黎写下它时的模样——脑袋高高昂着,眼睛斜斜睨着,一笔挥洒而就。

他阅毕锦书,朝那毕方微笑致意:“我知晓了,青鸾,你一路辛苦了。”

青鸾点头,回身飞出纱窗。

勋尧也推门而出,大步朝玄宫而去。

玄宫所处天域正中的紫微宫东侧,是十余万年之前玄帝颛顼所筑,历代帝储皆居于此。

勋尧踏上玄宫高台,迈过三道门槛,在正殿中见到了挚祁。挚祁正端坐于太子案后,案前立着一位青甲将军,英姿灼灼,甲锋犹厉。

那青甲将军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身来,见是勋尧,抱拳行了一礼。

“勋尧殿下。”

礼数周全,却无一丝生疏拘谨,眼角眉峰,尽是风华。

三个月前,北垠之外的钉灵族进犯九泉,禺疆奉帝命伐敌,他自然也随军出征。此刻,他周身还带着北境的萧索气息,漠北的漫天黄沙,却是分毫未沾染他身甲,他就如同那纯净冰冷的九泉,与一切沙尘隔绝,与所有污浊离分。

“玄冥!”勋尧见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又是此般意气风发,便料想禺疆伐钉灵之战应是告捷了,他伸手扶玄冥上臂,“北垠战事可有捷报?”

玄冥嘴角一撇:“区区钉灵,何足为患?”他又看了一眼挚祁,刻意扬着音调调侃:“钉灵大败,正往漠北深处逃窜,我本要奉命清剿其残部,只是突然于战场收到太子令,要五神族神储皆入成均,太子之令,玄冥岂敢不尊?我父于是换了将,我便得闲来天域,也顺便来向太子送上捷报。”

“禺疆尊上神勇非凡,麾下骁勇善战之将领众多,此战既已获大捷,又何须劳玄冥公子亲自坐镇?”勋尧也打趣玄冥。

挚祁不同他们一道插科打诨,他后背仰靠高椅,右掌扣于桌案之上,食指轻轻摩挲指腹之下的禺疆书:“钉灵于漠北深耕多年,鲜少与我们交战,其深浅究竟,我们尚不明晰,未至全胜,不可掉以轻心。”

勋尧点头:“兄长说的是。”眼前的兄长面如止水,宿命之锁将他捆于帝储高位,剥夺他的喜怒哀乐,要他风云变幻中处变不惊,泰山崩坏前安之若素,他习惯了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轻捻的指节是他情绪的唯一流露,勋尧知道,兄长此刻是舒心的。

挚祁又问勋尧:“你前来所为何事?”

勋尧说:“火神储来信,她就要抵达天域,我去接她,来问问兄长是否一同前往相迎。”

挚祁没开口,玄冥闻言却冷笑道:“哼,那小火娘好大的架子,且知东穆、少敛、居祀皆早已入天域,我军务在身,尚且自漠北从速赶回,偏她这般姗姗来迟。”

玄冥和重黎之间有过龃龉,这点勋尧是知道的,他下意识护起短:“小妹恋家,自然是想在家中多待些时日的。”

玄冥耸肩,眉峰微挑,脑袋歪出一个讥嘲的弧度。

挚祁不语,右手的食指无声轻点桌案,一下又一下,敲弹出轻快的节奏,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什么,长指收回,紧扣握拳,手背上的青脉因握紧而鼓起,从指节一路延伸,直至没入袖口。

他在压抑什么,快乐还是痛苦,又或是二者兼有,勋尧看不真切。

挚祁收回手,对勋尧说:“我已将我的神辇留与她,你代我去接她便好,我与玄冥还有些军务需探讨。”

勋尧点了点头:“那我便先过去。”他简单行了礼后退下。

玄冥目送勋尧离开,然后转过身,背着双手,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挚祁眼前:“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我知你从前与重黎不和。”

“那又如何?”

“她年纪尚小,从前被惯坏了,若有冒犯你之处,还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多担待。”

“你的份上?”

“她是我的妹妹。”

“倒不曾听说你与她有多少交集。”

“她的事情,到我这便好了,不要告到父帝那里去。”

“什么意思?”

挚祁盯着玄冥,没有回答。

“有人将她告到天帝陛下那儿了?”玄冥猜到了挚祁的意思,“不是我。她名气可不小,想不传到天帝那儿也难。不过···有她父亲护着,天帝陛下最多训斥几句,想必不会真和这个小火娘计较。”

挚祁闭眼,将涌动的情绪抑下,再开口,声音如常:“总之,请你多担待。”

玄冥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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