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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好,阳光透过左右的树将影子投射到黄土地上。十月过半,再想看见这样好的天气要等到明年了。

宁姝拿着绣绷和平阳坐在帐篷外,翠云也跟在旁边学。

宁姝自小就跟在苏姨娘身边,更小的小时候家里没请先生来教她,漫长的时间里姨娘就教她绣花做衣,种花种草,把小小的院子装点的美丽精致。

“小姐,这个蝴蝶好难绣啊,我怎么绣的一点也不像蝴蝶。”

翠云捏着针苦恼,越看越像个毛虫。

宁姝接过她的绣绷来看:“你的针脚要密一点,看就像这样。”宁姝拿过针在翠云粗糙的针脚里细细的填补起来

“针脚密起来瞧着像样多了!”

平阳坐在一旁拿着绣绷发愣,她绣了一朵小花,像那种小孩子涂鸦画出来的简笔小花,三针五针成型三下五下结束。

宁姝专心对付手里的荷花荷叶,半天见平阳不出声,她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拿给我,我来替公主补救一下。”

她拿起绣花针在光影下的手认真的穿梭,精致的针法填补进拙劣的花朵里,平阳渐渐看出了神,不由得夸赞:“你的花绣的很好看。”

“公主跟我学上十天半个月也能绣出这样的花。”剪断丝线宁姝将绣绷递给平阳看。

看着这朵及其标志的小荷花,平阳心动了。

她矜持的点头。

陆远听漫步至公主的帐篷时瞧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平阳混迹在女儿家中捏着针拿着绣花绷。

待看见旁边坐的是宁姝,一切就说的通了,听闻她在宫里伴读时这些学的很好。

平阳见陆远听来了,有些僵硬的放下手里的玩意,思索着问:“来了,查的怎么样了?”

宁姝竖起耳朵,假装专心绣花实则偷听。

“无果,事出蹊跷,恐怕是有人在为他善后。”他掀开袍子落座于女儿家们围坐的石桌。

平阳皱眉:“能来围场狩猎的不是显贵便是要臣,谁会和刺客勾搭到一处?”

“只怕…”陆远听垂下眼正欲要说,却听对面的宁姝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银针戳破了指尖她一时不防发出声音,见二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她赶紧道“不碍事,夫子继续说吧。”

翠云小跑着去房里给她拿药,平阳等着陆远听的下文,而他却仍将眼波投射宁姝身上。

相当不加掩饰。

“宁小姐花绣的不错。”

真是平地起风云。

宁姝将绣绷放到膝上,寻了块布把指尖的血擦去,脸上挂出讨好的笑:“夫子谬赞了,平日里绣着玩玩当不得真。”

“回屋里绣花去吧。”

男子淡然的声音传来。

宁姝不由的有些脸热,他这赶人走的方式怎么…宁姝咬咬牙她还不想走,于是继续装愣:“难得的好天,帐篷里光线暗我怕伤着眼睛。”

说罢就低头继续拿针。

“屋里是暗,你就在这绣。”平阳说完又看向陆远听等他的未尽之语。

陆远听显然不打算继续说,他盯着宁姝手上绣的东西出声问“绣的荷花?”

宁姝点头:“绣的是夏荷。”

陆远听伸出手,宁姝着看这只伸过来的手,她疑惑的抬头去看他。

他眼中没什么情绪,整张脸都淡淡的,见宁姝看过来,他轻轻的挑了挑眉,宁姝心中一颤怔怔的将手里的绣绷放上去。

一朵小荷花旁边三片绿绿的荷叶,色彩明媚,三两针水波纹里还有一点小鲤鱼的身影,颇有些趣味。

他将没绣完的长线扯断,拿着绣绷走了。

宁姝看着他扔在桌上的银针,又看看平阳公主,面上惊讶:“公主,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平阳也猜不透,他们二人自小拜的一个师傅学艺,虽说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比旁人熟悉三分。

“他可能是不想说吧,他自小就这样爱故弄玄虚。”

可能是太震惊了,宁姝忍不住的问:“他一直都对公主这么不尊敬吗?”

如果按照辈分,她可能还要叫他一声师兄…平阳也沉默着离开。

只留下睁着无辜大眼睛的宁姝留在原地,可是,可是他拿走她绣的花是什么意思?宁姝赶紧端起茶猛喝一口压惊。

“小姐!药拿来了!”翠云拎着小药箱赶过来。

“咦,公主和陆将军都走了吗?”翠云疑惑。

宁姝看了眼自己负伤的手指,说:“不用了,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翠云想。

平阳跟在陆远听后面进去他办公的帐篷。

“只怕什么?”

陆远听转过身来:“只怕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平阳怔住:“谁敢在天子眼下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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