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2 / 3）

吃过晚食，和枕萤玩笑几句，柳澈才回到房中。由于他不宜饮酒，来赴宴的宾客都知晓这一点，相互寒暄几句便放他回房。

“谢娘子。”柳澈将侍女都遣下去后，与沈知曦说了他家中情况，“我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并一位弟弟，其余族亲来往得很少。”

柳澈十岁时，父亲柳笙从族亲中过继了一位三岁的侄子，取名柳澄，想着日后对柳澈是个帮衬。只是柳澄被接入柳府后，他的生身母亲舍不下他，常来府中看望。

“今晚我们如何就寝？”沈知曦认真记下柳澈的话，看了眼床尾的小塌，有些为难。

“这个不必忧心。”

柳澈摇了摇头，示意沈知曦起身，他用力拽下床头的机括，自拔步床之上，延伸出一块木板，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睡下。

“院中随侍的枕萤，流云和照庆他们都知晓我们的关系，不用担心此事传到母亲耳中。”柳澈从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被褥，铺在木板上，“你睡里面，将床幔放下便可。”

“那你盖厚些，小心夜里着凉。”

“无碍。”

沈知曦盯着鲜红的床幔，却怎么也睡不着。旁边柳澈已经睡着，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她突然有些羡慕，羡慕他父母尚在，有人在意。

她又翻了个身，伸手抹去眼泪，闭上双眼。

第二日沈知曦去敬茶，李书沅慈爱地接过茶杯，柳笙却有些心不在焉。李书沅轻拍了他的胳膊，柳笙才回过神来，只是眼神中仍有一丝凝重。

沈知曦察觉到了，心跳陡然变快，直觉告诉她，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嫂嫂。”

柳澄上前对着沈知曦见礼，眼中却满是对她的好奇，他接过沈知曦给的见礼，发现是一本书籍。

他略有些失望，但粗略翻看后，柳澄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这书是柳澈准备的，他一直想要的有关手工机括方面的书。这类书籍柳笙向来视之为闲书，不让柳澄多看。柳澄觑了一眼柳笙的脸色后，见对方没有注意，对沈知曦道过谢后，便眼巴巴地看向李书沅。

“去玩吧，你这皮猴。”李书沅看出柳澄的心思，挥手遣他出去，又看向沈知曦与柳澈，“遂安，你带锦娘去府中熟悉熟悉。”

沈知曦行过礼后，转身往门外走去，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了李书沅的抱怨声。

“父亲和娘经常吵架，感情却极好。”柳澈亦听到了房中的争吵声，见沈知曦驻足，笑着对她解释。

“我父母还在时，也是如此，虽有争吵，可心中还是惦念着对方。”听了柳澈的话，沈知曦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歉意，话中带了三分怀念，“我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柳澈想起她家中变故，温言安慰几句后，带着沈知曦熟悉府中环境。

“我以后，叫你阿锦可好？”柳澈表情有些不自在，“我若继续叫你谢娘子，怕在父母面前露馅。”

沈知曦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她现在还需要这个身份，露馅对她来说最为不利。

“我知道的。”她稍顿了顿，继续道，“遂安。”

两人行至花园，便看见了柳澄，拿着几根竹条正对着书本比划。

“俭行，在做什么？”柳澈走到柳澄身后，仔细观察片刻，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兄长。”柳澄看到柳澈，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用书将石桌上散落的竹条遮起来，做完抬头又看到了沈知曦，“嫂嫂也在！”

“你送的书我很喜欢。”

许是心虚，柳澄的声音很是洪亮。

“她送你这本书，是为了让你开眼界，不是为了让你伤到自己。”柳澈将书本拿开，伸手拿过绑着鱼线的竹条，从中依稀可以看见弩箭的雏形，不赞同地看向柳澄。

“兄长…”

“你的天赋不错，但是在花园中研究此物，伤到了人怎么办？”

“啊？”柳澄惊讶地看向柳澈，“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去我房中。”柳澄重新开心起来，将他的宝贝一把抱在怀中，向自己院子跑去，“兄长放心，我会让人守着门的。”

“俭行顽皮，如若以后冲撞到你，你尽管告诉我，我自会教训他。”

“他是活泼了些，可也懂分寸，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沈知曦摇了摇头，想到方才柳笙愁眉不展，试探地看向柳澈，“二弟他，在国子监读书？”

“他凭父亲取得入监名额，读了三月有余，被父亲撵了回来。”

“嗯？”

“俭行天资聪慧，却对器械机括的制作十分感兴趣。”柳澈摇了摇头，“他在国子监寻找志同道合之人，经常逃课去研究这些，父亲一怒之下，便将他赶了回来。”

“原是如此。”沈知曦听了摇头失笑，“你父亲很严厉吧，方才在厅中，俭行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敬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