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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不是我们任务内的事情。”一点红冷淡果决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一盆凉水。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皮还懒散地耷拉着,肩胛骨抵着旅店木质的墙面,软得像滩水。井上有些发愣,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笼岛。然而那姑娘的表情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可是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吧!”井上试图据理力争,“他只是个……”

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与第九班的任务无关,与木叶忍村无关,更与笼岛或清水又或是井上毫无干系。任务既然已经完成,就不便节外生枝。倘若再生变故,没有玄间随从的三个下忍只怕凶多吉少。这道理简明易懂,其实用不着笼岛多费口舌。可惜秉持着一腔无用武之地的凛然正气,小少年很容易就被身陷囫囵,处在险恶境遇中的小男孩激起见义勇为的念头。但是挟持对方的是两名流浪忍者,早些时候他们还在村口破败的土墙上看到其中一人的通/缉/令——悬赏金额叫人望而兴叹,一猜便知不是什么让三个下忍对峙上还能全身而退的善茬。

过于冒进,有勇无谋。任挑其一都会让他不得好死。笼岛默不作声地抿起嘴。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漠然,又或是将三人不应贸然行动的立场表达的过于坚定,总之在井上接触到她古井无波的模样时,本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不翼而飞。他的表情活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惊愕、愤怒、不可置信在短暂的戛然而止后重新交织在一起,复杂得让笼岛想起四岁那年被她打翻的颜料罐。

曾经也有人用这种表情注视过她。

清水适时地插/进两人间的空隙,决心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优先缓和现在的气氛:“你先冷静一点儿,晴树。”他有意无意地挡住井上望向笼岛的视线,自然地抬手扣住同期的肩膀将他往后推了一些,“泉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的话,或许会造成更加混乱和不可挽回的后果。我说的没错吧,泉?”

“可是难道我们真的要什么都不做吗?”井上僵直着肩膀,杵在原地几乎一动不动。他仍没有放弃,眼里像燃烧着两簇暗火,亮得惊人,以至于有些张牙舞爪。对于井上晴树来说,这样的语气显得太过生硬,甚至可以说是夹/枪/带/棒了。

笼岛的嘴唇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仔细看的话又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呼吸。清水一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妙,他隐约从直觉中听见谁拉响了警报。

那姑娘终于舍得抬起眼皮,露出镶嵌在眼眶里的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她像真的在为此疑惑,尽管这种神色浅得几近要藏匿进少女澄澈的虹膜里。

她问:“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们起码可以努力救下他。如果不尝试的话,我们和那些施暴者也没什么区别了。”井上掷地有声,“那我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我不想为此后悔。”

但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并未在笼岛的平静神情上激起半点儿水花,光看她的表情,倒像是井上只是在同她说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客套话。笼岛耐心地等少年把整句话完完整整地陈述下来,她似乎点了点头,但是动作非常轻,像是在表达“你的话我都听清了”这样的意思。

随后她说:“所以我在问你要怎么做。”

乍听之下,清水险些要认为笼岛已然向井上妥协,但是在她风平浪静的语气下,清水下意识保持警觉。不,绝不会这么简单。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不如说正是他动物一般敏感的直觉在此前和往后给他力挽狂澜的余地。

大概是被一点红突如其来的问题砸蒙了,井上短暂地失去了响应。看得出来,他并未做任何计划,而这一工作往往落在清水的肩膀上。这实在是突发事态,就目前而言,连清水本人都仍然毫无头绪可言。何况他尚在权衡利弊,哪儿来的心思把超出任务之外的救援计划都安排妥当。

天色已经趋向阴沉,绮丽的晚霞行将被灰蒙蒙的夜色浇熄。

“……很弱。”

清水隐约听见笼岛沉静的尾音,她的嗓音很轻,但是有种一击致命的,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的意味。井上同她的距离有些远,所以等到风把这句话送到他耳边的时候,已经散成了蒲公英的飞絮。更像是梦或是幻听,而非她实际发出的声音。

“你说什么了吗,小泉?”井上下意识地侧过头,朝笼岛所在的方向弯腰躬身。

笼岛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们听清了。

“我说——井上、清水,包括我,我们三个人都非常弱。你要拿什么去拯救别人,井上?”

滚烫的霞光在她的虹膜上燃烧。井上和清水意识到这不过是倒映出的幻象,在这种热烈的幻象下,那姑娘的眼睛像是亘古不化的冰雪,连金属都比她热烈。霞光落进她的眼睛,又在深处冷却。

井上沉默地低下了头,他的拳头垂在绑腿上的忍具包上,死死地攥在一起。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种极其压抑的颤抖:“所以就要对无辜的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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