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1 / 3）

两年后的叫谷。

已经投入使用的茧形建筑内装满了召集而来的破面，他们分布在占地面积有一块球场那么大的宴会厅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今天，虚夜宫内所有的破面都聚集在了这里。”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这么说着，将双唇从装点着柠檬片的酒杯处移开。

而和她聊天的，是同样手握高脚杯、浅尝着金色酒液的蒂雅·赫丽贝尔。

“既然是布伦史塔德的要求，就不会有破面违抗她的命令。”

“难以想象七夜她会组织起这样的集会，很多张面孔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这里不只有蓝染转化的破面，还有经由布伦史塔德转化而成的……”

赫丽贝尔先是想了一会，再以她惯常的冷淡的语调继续说。

“……灭却师化的破面，布伦史塔德她似乎是这样称呼的。”

“灭却师啊。”

妮莉艾露放下酒杯，用手指点着脸颊。

“据说是我们的下一个敌人，也是七夜让我们来这里的直接原因。”

这句话让赫丽贝尔露出了稍显阴郁的眼神。

“也许他们比之前的死神们更强，但我不觉得他们有资格成为布伦史塔德的敌人，可事实就是布伦史塔德很重视他们，就连反叛在我们看来无可匹敌的蓝染时，布伦史塔德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七夜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妮莉艾露的脸上有着不安的阴影，语调也显得有些忧郁。

“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和七夜抗衡，可她简直就像……做好了可能会输的准备。”

“对方并不是可以怀着饭后散步的悠闲心情与之对战的对手，就和把一面涂上黄油的吐司弄掉在地，捡起来时必须要将最坏的可能也纳入考虑范围。”

这位从中途加入聊天的破面正是她们方才话题的中心。

七夜·布伦史塔德用手指擦掉杯子外侧的水珠，轻轻抿了一口蓝色的无酒精饮料。

“七夜，要来吃点这个吗，这个很好吃喔！”

“你好像要一个人迎战，真的不要紧吗。”

妮莉艾露和赫丽贝尔分别以自己的方式传达着关心。

“嗯。”

七夜从妮莉艾露那接过涂了奶酪的薄脆饼干含进嘴中。

“味道不错，精制的料理果然应该交给人类负责。”

妮莉艾露因为喜欢的东西得到友人的认可而双眼发光，只有听出七夜不想深入话题的赫丽贝尔无声叹了口气。

“那么。”

七夜在稍作咀嚼后，一派轻松地做了最后总结：

“尽情享受今天这个日子吧，这是在正式开战前，我们理应享受的时间。”

于是荣姿出众的女破面们捻起点心，继续她们的女子茶话会。

然而在这幅假日风光的数米之外，却有两名破面流下了痛苦的汗水和眼泪。

“萨尔阿波罗，恒温箱和冰箱要放到那边的仓库，不要偷偷摸摸丢到宴会厅的一角，你是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的吧。”

“呼……呼……”

“亚罗尼洛，那箱试剂的价格比你脖子上的玩意还贵，记住要查看它们的存放要求，如果形成沉淀我就取了你的脑袋。”

“……呼、哈……”

“还有，那是用途有待发掘的试作品，那是用途尚不如意的失败品，那是用途远超预期的成功作，要给我小心搬运再分门别类地放好，你们两个无论再怎么差劲，也还是能弄清什么有价值什么是垃圾。”

第五十次穿过连通叫谷和虚圈的固定通道，流满臭汗的两个笨蛋应声而倒，在一尘不染的宴会厅内表演起了行为艺术。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种笨蛋才做的体力活你就不能找牙密吗，为什么要为难我们这种手不能提的科研人员，自从成为瓦史托德，我就没有拿过比量筒更重的东西！”

“整整三天都是这样，都是在无止境的体力地狱中挣扎，和脑力沾边的事是一点也没干，你当我们是修金字塔的奴隶吗！而且还让我们近距离看着那帮家伙大吃大喝……”

两名笨蛋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好像受潮的海苔一样软趴趴的。

就好像泰姬陵和它周围的垃圾山，居高临下的七夜和地上的湿垃圾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只手握住酒杯，对着怨天载道的笨蛋们投以冷酷无情的目光。

“为了偷懒把灭却师尸体整个塞进焚化炉的蠢货A，和出于相同理由用强酸溶解灭却师尸体的蠢货B，你们两个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对于从骨灰中扒出烧毁的静止之银，再去逐一分离和骨头融在一起的银片，最后发现它们已经完全变性失去作用，浪费了起码半成实验材料的我，你们两个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是在对替两个垃圾忙前忙后还要反被指责的我抱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