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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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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瑜是个有秘密的人。

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事事有所顾忌,也不会这般任人捉弄,放着姐妹一般的近身侍女受其他下人的刁难。

初入公主府,林君瑜也试过为自己的贴身侍女出头。

随她进府的除了一个张嬷嬷,巧灵,还有一个巧慧,嬷嬷不足一月便告病回了老家。

巧慧为人爽直,好跟人打交道,为了替林君瑜笼络些人心,常与公主和县主身边的侍从侍女来往。

却也因此惹来了事端,没过多久,县主身边的芸香便诬陷巧慧私藏县主遗落的珠钗。

他们领了阵仗来,不由分说便要搜检并逼打成招。

主仆三人早已察觉异样,使了一计,将珠钗上一小绺流苏挂在芸香身上,林君瑜护在巧慧前头不让他们动巧慧半分,这事闹到公主和父亲面前。

当着全府上下的面,三人辩说芸香瞒了主子的东西做贼心虚,就栽赃到巧慧身上,那珠钗是芸香送给不知情的巧慧的,珠钗上少了的流苏,可能就在芸香身上。

最后芸香袖中翻出那缺失的流苏,袖中还有流苏的钩头钩破的口子。

芸香自食了恶果,众目睽睽之下不敢为自己辩解,更不敢供出背后指使的人。

作为始作俑者的县主,不念半分主仆情分,下令杖责,毫不犹豫与手软。

或者县主一方看来,芸香事情办得不干净,败露了便得担下“窃主”的罪责,活该受罚。

芸香被拖出去的时候,已然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这场林君瑜与县主的交锋只是开始,林君瑜只护住了巧慧一时。

没多久巧慧受府中侍从所哄骗,私相有了来往,夜里被撞见,男的一溜烟跑没了影,余下巧慧被县主安排的人捉拿了去。

县主一通恩威并施,先敲打斥责,再收买笼络,要巧慧说出林君瑜不为人知的事,巧慧只称不知,答应受县主之命监视林君瑜一言一行。

巧慧虽失了品行,却未失去忠心,将这一切尽数告诉了林君瑜,当其时的巧慧神色如常,与林君瑜商议着如何应对,几日后巧慧在自己屋里悬梁自尽。

原本这事巧慧自己也有责任,识人不清又轻信于人,招致难以承受的后果。

可林月桐却在她痛心之时嘲讽道:“好一个主仆情深,我母亲说得极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妄想保身边的人?可笑!”

“就算你保得住一时,保得了一世吗?你那点子把戏,在我母亲面前还不够看呢!”

林月桐年纪尚小,又好以势压人,藏不住对公主的崇拜与小计得逞的得意,甚至以显摆的方式,将巧慧的死与她们的关系说了出来。

在林月桐眼里,这连杀威棒都不是,只是给林君瑜一点好意提醒。

提醒她看清形势,看清身份,别班门弄斧,卖弄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往后雷霆雨露都是对你的恩赐,给什么就识相地受着。”

自此,巧慧死不瞑目的模样更深深烙在她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有时她眼珠子翻吐的模样,甚至与母亲模糊的面容重合,叫林君瑜夜梦中胸闷醒来。

这样的梦魇,是在惩罚她的无能与自以为是吧。

一切都是冲着自己而来,如果一开始县主对她做什么,她就受什么,珠钗的事发现时扔去当作不知,又或者自己揽下偷钗子的罪责,任由县主嘲讽惩罚……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巧慧是不是就不会含恨而死。

……

自此公主府中,林君瑜便不再有棱角。

任由公主安排新的婆子侍女在身边,任由这些看人下菜碟的,有时出院子散散步都要跟着,紧紧盯着她的一言一行,该在身边时却鲜见人影,疏于伺候。

林君瑜也看得淡然,心说面上不敬也好过口蜜腹剑,阳奉阴违,她该早点适应这种日子,认清局势,去掉身上娇气的毛病。

少了人装点伺候,林君瑜便自己收拾,顺便亲自清简了屋子里的布设。

能多简单就简单,甚至移出了那些密封带锁的柜子,衣橱打开便一目了然,多了什么少了什么都架子上摆着,那些盯着她的,想偷看什么,偷翻什么,放些什么,一应随意。

当然这也越发印证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林君瑜固然不是全然良善,但在县主一方看来,她忍让一寸,就是活该被人进犯一尺。

发配的侍女婆子白天偷懒,晚上就吃酒打趣,半夜里吃醉了什么胡话都说。

“人哪,打什么娘胎里来,就是什么命,天生贱命当个什么小姐也没用!”

“要说没福气,又不像,不然不会生在这种人家。”

“没有福相,身骨轻贱消受不起怪得了谁?“

“哈哈哈哈.”

……林君瑜夜里闭了眼也不知是否完全睡去,凌芯宝只能在黑暗中听着这些刻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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