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海棠夫人犹豫了一下，接过被金衎捏的有些枯萎的花朵，掐短了的花茎处夹着枚红宝石领带夹，不过是掂在指尖转了转，失去水份的花瓣无力的飘落下来。

“挺漂亮的。”在接过这朵花儿的那一刻就证实了金衎的一些猜想。

虽说纪思岚已经做好了随时要公开的准备，可纪老爷子强加在纪思岚头上的债还悬在那里，这次茶会过后，绣花屏风的碎片还缺少很多，‘若是能缓一缓，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完就好了！’

“这个礼物比较寒碜，阿岚别介意。”送出的那一刻，金衎心中有些后悔，金氏珠宝的饰品那么的多，他今天怎么就没有多戴一个出来，将全身上下翻了个遍，除了一枚嵌着红宝石的领带夹，手上连个戒指也没有。

金衎很想知道阿岚为什么会选择装扮出另一个样子，精心的塑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人来。

“你可真大胆！”，金衎贴近纪思岚的耳朵悄声说道，这种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让金衎心跳加快，诡异的生出几分得意。

他有心将事情问个清楚，却又怕吓到纪思岚，刚刚自己直接称呼眼前的这位海棠夫人‘阿岚’时，金衎可没有错过纪思岚不安的眼神。

“这种来闹场子的事情经常发生吗？”

之前纪思岚海外时装品牌的事情就有珍妮的手笔，奶奶也说过珍妮一伙人去海棠别馆索要金剪刀，今天这次也一定是冲着纪思岚来的。

“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海棠夫人取下夹在花茎上的领带夹，回想起曾经收到的最为特殊的那件礼物，眼中充满了笑意，努力的将笑得发酸的脸颊放松开来。

“阿岚可以同我分享一下你的开心事吗？”金衎轻声道。

“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一副用黄金打制的棺材，他告诉我，只要将东西放在枕边，他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还会保佑我升（棺）官发财，健康平安！”海棠夫人边摆弄着领夹边笑着说道。

可就是这一件礼物，却成了人生中最好的安慰。

从‘纪思岚’变成了‘金海棠’后，即使仍生活在熟悉的海棠街，可周围再不会像原来那样，有人会关切的笑着打声招呼，所有认识纪思岚的人都只会躲的远远的。

就是因为被死对头领养过去的金海棠，在对生与死的意义都不清楚的时候，便被迫成了金老裁缝家的‘大儿子媳妇儿’。

在那以后，‘金海棠’的噩梦里经常上演着这些旧事，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浑身冰冷如坠进冰窟窿当中。

在沪上也开始落雪的季节里，穿着单薄旗袍的金海棠在温暖的室内，随着记忆被挑起，后背上仍激起一层的冷汗。

黏腻的冰冷的感觉像极了儿时的那些晚上，小小的人缩成一团儿，守在贴着喜字的房间内，冷冷的风从被叩开的窗户吹进来，摆着供品的高几上烛芯忽明忽暗的跳动着，哔哔剥剥的迸溅着火花（蜡烛中含有杂质）。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对着看不清的黑白照片，在张牙舞爪的影子中缩成一团，便是哭得嗓子都哑掉了，也没有人会来理会。

“阿岚！”金衎见金海棠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目光涣散，顾不上其它，直接握住金海棠的手，如同握住了一块冰雕，冻得金衎哆嗦了一下。

“阿岚，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去金公馆，让金弍帮你再检查一下好不好？”金衎焦急的问道。

金海棠像是精美的木偶，没有丝毫回应。

“阿岚，你别吓我。”金衎不敢不停的给金海棠搓着冰凉的手指，急切的呼唤着。

“海棠，海棠，你理理我好不好！”金衎听到金海棠讲到被当作礼物的黄金棺材时，心都要停止了跳动，他不敢说自己就是当年海棠口中的那个小混蛋，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寻找的那朵海棠，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金衎不知自己是该感谢老天，还是要痛骂老天，也不愿意再去查明此时眼前的海棠说的话是真是假。

“海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金衎轻唤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直接抱走，可又怕自己贸然之举会让纪思岚远离了他。

“衎哥。”金海棠轻轻的唤了一声，意识回笼后，才惊觉不符合自己此时的身份，提高了音量，重新喊了一声，“金总。”

发现金海棠的眼神活泛起来，手指也渐渐的开始回暖，金衎笑着舒了一口气，他并不在乎金海棠，或者是纪思岚是怎么称呼自己的，想要隐瞒些住什么秘密，他只担心同样作为男性的纪思岚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会不会把人吓跑。

金衎轻捏着金海棠的指骨，“海棠，你刚刚都吓到我了，看样子，我得尽快将你拢在身边养着，时刻的盯着才好！”

金衎表达完自己的心声后，伸出结实的手臂，虚虚的将身形僵硬的金海棠搂到了怀中，这些年来，他肖想了无数次，可以像现在这样亲密的拥抱着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