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起（1 / 2）

“你看泽哥儿如何？”章氏倒没有耳语，竟直接问章敏。

沈淼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西次间只剩她们三人。

章敏红着脸，声音却清亮：“我如今孤身一人，只凭姑母做主罢了。”

那就是还满意的意思，章氏笑了。

“去岁看你在族中行事，我便很喜欢。十三堂弟虽英年早逝，但教出来的女儿却有大家风范。我在族长太太跟前漏了口风，回来就同老爷商量，等你出了孝，便定下来。”又指沈淼道：“还是你这妹妹，说你如今虽没有父母做主，但嫁人也得自己点头才好。”

见章敏状似吃惊，章氏便半嗔半宠道：“她从小就叫家里人宠坏了，什么都敢说。”

又话中有话道：“话说回来，泽哥儿虽不是我亲生，却是在襁褓中就抱到正院。你大哥、四哥虽是我亲生，因已娶妻生子，各有小家庭，反倒不如泽哥儿在我跟前受宠。泽哥儿读书又好，老爷也看重，有心叫他下场，并不叫他沾手庶务，将来若有造化，便是官身了。”

“我父母缘浅，身无恒产，能得到堂姑母这般照拂，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章敏诚恳表态。

“敏姐姐来了，赶明儿下帖子叫二姐、六姐都回家来玩吧。”沈淼岔开话题。

章氏便摇头：“都是当家娘子了，哪里像你在闺中这样清闲？等月底你爹爹过寿时再见吧。”

沈淼便拉着章敏起身：“那我带敏姐姐回去看住处，若有要增改的，早早告诉大嫂知道。”

章氏正有心再私下问沈泽的意思，便顺势打发她二人离开。

沈淼原住在主院的西厢房，并没有单独的院子，也是沈铮、章氏疼爱小女儿的缘故，想留在身边教养。

因章敏毕竟是娇客，单住一个院子冷落，住在主院又有老爷进出，起居不方便，便将沈淼挪出西厢，搬去正院的西跨院与章敏同住。

西跨院并无独立的大门，只向东在正院西厢房和西耳房的夹角处开了月洞门。

“南边儿一溜儿五小间倒座，中间给丫鬟们起居，东边两间放了我的箱笼，西边两间腾出来给姐姐的，想必大嫂已归置妥当了。”沈淼牵了章敏进去，一路给她介绍：“正房原是三间开的，以前是搁着太太嫁妆并未住人的，收拾空了又觉得两个人起坐不方便，因此里头又打了隔，分出次间和卧室。”

说着已经迈上台阶，两个丫鬟左右打起竹帘，沈淼笑道：“这是常服侍我的两个丫头，大的是胭脂，小的是芭蕉。姐姐可曾带了丫鬟婆子来？”

章敏摇摇头：“从前有个奶妈子，年轻时一病没了。爹爹在时，家中也有两户长工并两个丫鬟，爹爹去后，族中恐奴大欺主，也就打发干净了，只留个平常同我说话的小丫鬟，这次并没带了来，放她家去了。”

正说着，一个衣着俏丽梳着妇人头的丫鬟打起帘子进来：“这就是章姑娘？好标致的人儿。”

沈淼也不起身，只笑道：“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都吹来了？”又给章敏介绍：“这是大哥屋里的芬儿姐姐。”

章敏正要起身行礼，芬儿忙将她按住：“这可使不得。”又笑道：“前院真是忙成了一锅粥，要不是我们奶奶嘱咐我，我都忘了这一茬事，倒怠慢了姑娘。快进来见过姑娘。”

两个丫鬟应声而入，大的端庄，小的俏丽。芬儿介绍道：“喜儿原是太太屋里的，虽许了人家，因太太着实喜欢，想着拨给姑娘使，便多留两年；瑞雪采买进来也有三年了，她规矩学得好，因此提拔进来给姑娘使唤。”

“姑母和大嫂费心了。”章敏客气道：“劳烦芬儿姐姐专程跑一趟，坐下吃茶。”

芬儿推辞事忙，紧赶着出去了。胭脂领着新来的两个出去安置：“喜儿姐姐、瑞雪跟我来吧，咱们住南边的倒座。”

芭蕉端了一对茶盅进来：“四奶奶打发人送来的，晌午才熬得的冰糖雪梨，给两位姑娘润润喉。”

兄弟俩赶着回家，午饭是在路上吃的干粮，章敏还真有些饿了。沈淼虽不饿，又怕章敏尴尬，也陪着吃了半盅。

章氏笑吟吟地打发走羞红了脸的沈泽，同渠妈妈说笑：“这桩亲事了结，再给小九择一个佳婿，我就只管享福，万事不管了。”

渠妈妈自然捧场：“小八孝顺，敏姑娘又与您一条心，真真是难得的好姻缘。”

章氏是真高兴，直到沈铮进来了脸上还挂着笑。

沈铮一怔，了然打趣道：“怎么，这个儿媳妇说得就这样满意？”

章氏嗔了他一眼，打发净屋里的丫鬟婆子，亲自给他唤了衣裳，才道：“哪个儿媳妇我不满意？到时候丫鬟婆子们传扬出去，倒显得我像个恶婆婆似的。”

沈铮讪讪：“才喝了些酒。倒不是这个意思！”

章氏给他斟了盏热茶：“这个媳妇我确实满意。知根知底，又知书达理。难得的是做事爽利，去年回家你不也在？面对那起刁钻族人，不卑不亢，又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