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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21 墙头马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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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如今虽有谜团未解,但攻玉使已死,还缴获了袭苍伞,也算是能对帝君有个交代。现下你只需去斩了与那凡女的缘灵线,再将他山金剪归还给花乐仙,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无念听得斩缘便冲口而出:“分明还有这么多疑点,攻玉使在人间唆使厉鬼是为何,如今尚未查清!那名叫上官的艳鬼如今还押在酆都,怎能算是告一段落?我还需……”

遥阙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岫色眼眸只牢牢盯着他,平淡道:“该查的事情,都会查下去,和帝君上报也是为了携仙庭之力继续核查。你如此激愤,不过是不愿与那个凡女斩缘罢了。”

看着无念不顾身上的疼痛又想奋力做起来,斗姆赶忙上前按住他,遥阙只装作没看见,继续道:“阿念,你还记得么,当初我叫你下界斩缘的时候,你说你绝不会重蹈你父君的覆辙。如今时移世易,你当初说的话还作数么?又或者,你是否终于明白你父君是为何步步陷入困局,以致覆水难收?”

“我不是他!”无念额上青筋暴起,“我不会……我绝不会让她……”

“你不想,却不是不会。”遥阙的声音冷得可怕,“你若要走你父君的路,我且不拦你,但你先问问自己能做到什么?今日在那蛊阵里,若是我未去,你除了死在她面前可还有别的办法?趟过今日之祸,今后的难关如果度过你想过吗?你父君有战功,有离朱主神的信重,到底无法拦住那一道凤火落雷!”

“月华!”斗姆元君忍不住了,眼看着无念面如金纸,遥阙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斩缘,我不拦你,只是别再过几年又丢给我个失了双亲的崽子,让我对着衣冠冢想骂都骂不出来!”

无念不顾斗姆的阻拦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眼眸泛起剧烈颤抖的水光,但他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握拳把手心剜得生疼。也不知过了多久,遥阙只觉得面前那双墨瞳里似乎有一道火光熄灭了似的,无念默默躺回榻上,低声道:“待我养好伤罢。才好用藏鹤斩缘。”

遥阙又转头去看那月缨树,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簌簌落了一地,好似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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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在冷月殿养了好些时日,遥阙也不催他,只是每日盯着他把那些苦到发麻的汤药喝个一干二净,除此之外别无他话。崔子珏倒是好得很快,他本就不是仙胎,在寒蝉洞里养了两天便醒过来,如今已能返回酆都述职了。这一日他轻车熟路地来冷月殿准备把之前带来给无念的卷宗再带回酆都批示——原只是带来给无念解闷的,却发现半人高的卷宗已被整整齐齐地批注完毕,从症结纪要到解困之法都条理清晰地附在一侧。批注倒是没有落款,只有个青黑色的漆印,形状是一枚鹤翎。

那是藏鹤的剑鞘。

崔子珏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喜极而泣还是该张口结舌,左顾右盼却并没见到自己那位忽然奋发图强的主上,只在堆放卷宗的案几上发现一只胡乱撕下的信笺:斩缘去也。

此刻的长安城已是黄昏,天光逐渐散去,街坊却逐渐热闹起来。无念悄悄猫在屋檐上,看着远处那个娇小鲜活的鹅黄色倩影,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遇到裴棠的那天。

他在裴家小院扑了个空,空秋倒是在家温书,且好心告诉他阿姊已去朱雀坊贩售烟火和天灯了。

无念往朱雀坊走得时候忍不住有点懊丧:自己是如何煎熬困苦地度过了这几日啊!想到他们之间的鸿沟和注定到来的诀别,他就觉得自己心口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这小娘子未免太没良心,纵使不知道内情,自己也为她差点血尽而亡,这些日子都没见,难道不该为了他日日啼哭,肝肠寸断吗?竟还置了一大车的烟火天灯,兴高采烈地拉去集市卖了!难道我堂堂酆都君竟比不过几两碎银么!

他在心里这么一思量,接着就心虚了——大概自己在那丫头眼里是真的不太比得上真金白银的……她大概,压根就对自己没什么心思吧。

无念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窜到了朱雀坊,果真在最好的摊位看到了裴棠,那一大车的烟火天灯基本上已然见底,他想上前却又胆怯,只默默坐在屋梁上远远看着那巧笑倩兮的小脸。

天际逐渐变成了绀青色,街上的灯火越来越多,笑闹华裳的人群一簇有一簇地填满了街巷,无念忽然觉得不对劲,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入夜后如此热闹?他一个晃神就发现裴棠的身影被人群淹没了,忙从屋檐上跳下找寻,却根本不得踪迹。正待他抓耳挠腮预备回裴家小院揪空秋领口的时候,忽觉有人往他头顶放了什么物什,海棠的香气好似从天而降一样笼罩住了他。

他缓缓回过身去,人潮里却是个踮起脚尖的纤细身影,一双弯弯眉眼正冲着他笑嘻嘻道:“姜念……抓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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