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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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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傅的肠粉店是老字号,一开始开在深巷里,去的都是熟人,后来开到了步行街,有些来朝城旅游的人会到这里吃肠粉,久而久之店的名气也起来了,现在成了朝城网红打卡店之一。

名气大了,用料做法没变,价格也没变,蛋肉肠还是五元一份,鲜虾肠十元一份。

周镜霜用筷子划开那层薄薄软韧的皮,几只拇指大的鲜虾就放在最上面,中间隔几片生菜,最下面是鸡蛋、瘦肉和香菇。

她拿把勺子,舀起酱汁往中间淋,再加两勺吴师傅自制的辣椒酱,第一口下去,旧日熟悉的味道立马浮现。

她惊喜地看向曲溯阳,“和从前一样。”

曲溯阳抽纸巾给她擦掉嘴角沾到的酱汁,“吴师傅亲历亲为,从调米浆、熬酱料到做成品,都是自己动手的。”

“还是老家好,这些特色小吃传到外面,都变了样。”

“嗯,最原汁原味的还是在它最原始的地方。”

他们点了两条肠粉,一碗鱼丸汤,吃到一半,人渐渐多起来,曲溯阳原想去和吴师傅打声招呼,见状就没去打扰。

去柜台付钱,二维码还没扫到,被一只手覆住。

“好不容易来叔这吃,还能收你钱?”吴师傅系着围裙,额头缀着汗,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曲溯阳玩笑道:“您要这么说,我们天天来吃,吃两个月的。”

“来吃,我还请不起你们两个月早餐不成。”吴师傅笑着睨他,侧头看向周镜霜,“镜霜,好久没来,叔的手艺没退步吧?”

来曲溯阳家住的时候,周镜霜每天都会来这报道,吴师傅也算是这个小镇和她最为相熟的人之一。

她竖起大拇指,说:“进步了呢,要不是我早餐吃不多,我都想再吃一份了。”

吴师傅被夸得喜笑颜开,从柜台上拿一瓶油柑汁和一袋油柑,递给周镜霜,“来,叔请你吃油苷。”

“谢谢吴叔。”

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吴师傅没多逗留,再三叮嘱曲溯阳不准付钱后,就钻进厨房继续做肠粉。

周镜霜喝着油柑汁感慨:“怎么感觉我们这趟回来是吃‘百家饭’啊。”

曲溯阳挑眉笑,没反驳,从她手里拿走一个油柑。

镇上有早市,曲溯阳打算去买点菜,下午太热就不用出来。

到了集市,周镜霜终于感觉到一丝陌生感。

以前和曲溯阳来买菜,从街头菜档到街尾水果档,都会听到档口老板说“溯阳又来买菜啦,来,这个新鲜,你拿回家尝尝”。今天来,档口老板换了人,曲溯阳和他们的交流只有简单的买卖交流,没有从前那样热络地话家常。

曲溯阳不奇怪她有这样的想法,解释道:“阿嬷以前也在市集卖过菜,那些叔婶有很多都是阿嬷带着开始做生意的,他们很感激阿嬷,连带着对我也很好。现在他们都上年纪了,要么没继续做,要么就交给自家孩子,不认识很正常。”

阿嬷年轻时做过生意,周镜霜听曲溯阳说过。

曲溯阳的父母早逝,经济问题和曲溯阳的教育问题很早就落在阿嬷身上。阿嬷是个很能干的人,为了生活,做过许多种活。

一开始是自己种农作物,采收之后,有些直接拿去市集卖,有些二次加工后再去卖。蔬菜、红薯粉、大米,种什么卖什么。不单拿去市集上卖,还会去镇上找一些饭馆、酒店承包大片的农作物。也不单自己卖,那时村里每家每户的生活都很拮据,她作为代表去和乡镇领导谈,让他们批地,带着愿意干活的村民一起种一起卖。

因为这个,受到一众乡民的喜爱,被力荐当了三年村委,从医保、居住土地到各种惠民政策,给村民谋了大大小小许多福祉。后来嫌村委工资不高,毅然辞职开了店,卖逢年过节用的粿,那时旅游业苗头渐长,她就将这些粿做成手信,专卖给过来旅游的人,让朝城和朝城的粿小小火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她听到一位做竹编的亲戚说,家里没人愿意学这手艺,怕传到他这就给断了。竹编算是朝城一项手艺,最常见是编制祭祀用品,但只做祭祀用品销路太窄,她就找了当时在做竹编的人,让他们在保留祭祀用品的同时,编制些其他东西。而她则以店为载体,帮他们把东西卖出去。

再后来,她打探到朝城有许多传统手艺渐渐没落,就卯足劲替那些手艺人宣传,甚至不惜自掏腰包资助他们,还想了法子,让电视台的人做了一期节目,试图将朝城的传统手艺宣扬出去。可惜当时的流量不像现在,大家对传统手艺的重视也不大,一期效果甚微,之后就中断了。

在生意场收获金钱,在公益场守住初心,让后来和阿嬷相处过几年的周镜霜觉得,精明和淳厚是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

但她却曾拿这个,伤害过曲溯阳。说他不愧阿嬷带出来的,先进入周家,再进入周氏,步步为营,算盘打得响。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市集,周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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