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1 / 2）

回忆到此结束，微泠被弹出了林清瑶的记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排列整齐的记忆碎片骤然碎裂，整个空间都泛着粼粼微光，有东西从那些碎片里飞出，一股脑地冲进了微泠的身体。

巨大的情感蜂拥而至，快乐、绝望、仇恨、释然等一系列的情感交错在一起。

微泠眼神迷离，神色中带着几分痛苦。

“林清瑶……”微泠的嘴不受控制地重复，“林清瑶……”

随着碎片散去，空间又恢复了灰暗的样子，周围的壁垒逐渐淡去，显露出了外界的模样。

微泠睁开眼，她的眼神空洞，嘴巴张合：“杀了他……”随着时间流逝，她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杀了他！”

林清瑶的仇恨在微泠身上被放大了十倍，其实林清瑶的意识早已消散，附着在微泠身上的不过是林清瑶残存的执念罢了。

微泠踏出了那片领域，原本在祭台下打的火热的人们都纷纷停手，朝她这边看来。

谢不似与林星霜自是惊喜，唯有沂弦眸色暗沉，他喃喃出声：“失败了吗？”但在看见琉璃珠乖巧地贴在微泠身边时，他眼中的暗沉瞬间褪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他顾不得那些原本与他对战的人，立马就朝这边快速移动。

微泠的灵根明明早已破碎，可如今却能凌空行走。她伸出手轻轻一招，琉璃珠就乖巧地贴在了她的身边，琉璃珠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进入微泠的身体，滋润着她干涸的灵脉。

微泠启唇：“降霜。”

降霜一声争鸣，挣脱了沂弦布下的禁制，它飞速地朝微泠所在的方向飞来，一道亮光划破暗沉的天空，眨眼间，降霜就出现了微泠的手上。

微泠把降霜对准了向她靠近的沂弦，二话不说，猛地攻了上去。

沂弦没有动弹，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降霜泛着寒芒的剑尖，就在大家以为微泠能一击就中时，沂弦动了，他的神情一瞬间就变了。他不复之前把微泠丢下祭台时的阴晴不定，而是恢复了清冷的神态，那才是真正的无量仙尊。

微泠的一招一式皆来自沂弦，沂弦也对林清瑶的招式烂熟于心，是以微泠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沂弦。

但不知道为何，沂弦他面对微泠迅疾的攻势，从不主动出击，只是处处躲闪，行动之间有种要在不伤害微泠的前提下把她制住的架势。

沂弦无数次挡住了微泠的攻击，他说：“瑶瑶，放弃吧，你是杀不了我的。”沂弦定定地看着微泠的脸，像是透过微泠的皮囊看见了他日思夜想的爱人那样，“跟我回去。”

“我跟你说别叫我瑶瑶！”微泠像是被触动了逆鳞，她猛然挥剑，林清瑶的仇恨促使琉璃珠加大了能量的输入，她的气息暴涨，挥出雷霆一剑。

沂弦一时不差，被这剑劈中，罩于身外的防护当场破碎，让他呕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不等沂弦调节气息，微泠步步紧逼，一步一剑。

微泠的攻势很猛，但沂弦毕竟修炼多年，修为深厚，除了刚才呕了血，竟是没有再伤到他半分。

时经多年，又经过刚才一顿输出，琉璃珠的灵力渐趋枯竭，无法再供微泠调用。

微泠又挥出一剑，只是这一剑没有蕴含灵力，伤不到沂弦是板上钉钉的事。

“噗嗤”一声，降霜刺入了沂弦的身体，冰霜在伤口处迅速蔓延凝结。

沂弦自己主动受下了这一剑。

就在微泠朝他挥剑时，沂弦突然又恢复了之前古怪的模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沂弦好像听见了什么，他突然咧开嘴，而后低声，不知道在对谁说：“沂弦，你知道的，我们早该死了，就在那个雨夜。你看，”沂弦抬头看向微泠，他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红一黑，异瞳直视微泠充满仇恨的双眼，喃喃道：“她恨我们啊。”

而后他大笑三声，主动撤去了身体上的所有防御，迎上了降霜。

降霜刺入了他的心脏。

生死弥留之际，沂弦选择将全身的灵力散去，只为迎来一场大雨。

心脏很疼，身体很冷，雨水浸湿了沂弦的视线，但他还是努力地看向微泠的眼睛，那是他一生的追求。

沂弦艰难的朝微泠挤出一个笑容，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他深埋在心中的话，这话已经在他心里藏了太久了：“清瑶，我，我爱你，还有……”

“对不起。”

降霜无情地从沂弦的胸口抽出，沂弦倒在地上，他半睁着眼，大雨落在他的脸上，他恍恍惚惚地看见了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喂，小孩，你要不要跟我走？”

那人逆着光，沂弦看不清她的脸，他只记得那天阳光很亮，她的手很暖，以至于后来他再也不想放开她的手。

沂弦的手落下，溅起了地上的雨水，这一次，再没有人牵住他的手。

沂弦死了，林清瑶的仇恨也该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