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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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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越野停在剧场门口,唯一清醒、从不饮酒的钱玙琰送胥柯霓和丁静妮回家。

“能自己进去吧?”钱玙琰忽略耳边聒噪的歌声,大声询问明显还是个正常人的胥柯霓。

胥柯霓点点头,眼神清亮,扒拉下身上缠着的的丁静妮,“嗯,路上注意安全。”

钱玙琰酷酷地敬个礼:“Yes, madam. ”车轮碾过积水,平稳地驶出去。

雨后空气清新,凉意十足,胥柯霓裹紧薄外套,试图走直线,抬头看见四只鬼。

“你们站在门口干嘛?”

“噢噢,出不来,不好意思。”

假如钱玙琰这时看向后视镜,就能看到胥柯霓一个人对着空气语音输出,就像他们平时排练那样,很容易被人看作疯子。

确认不是人,胥柯霓卸下防备,任凭酒精吞噬大脑,“庆功会,我记得,记得……走,回家。”

四鬼紧紧跟随,生怕她突然倒地不起。

不过,没有呕吐,没有大喊大闹,没有就地躺下,路线清晰,谁也看不出她是一两杯就醉的酒量。

指纹锁入户,胥柯霓打开电视,“命令”四鬼在客厅坐下。自己到厨房乒隆乓隆翻找,忙忙碌碌搬来一堆各类食物和一瓶红酒。

赤脚坐在地毯上,胥柯霓热情招呼:“吃,别客气。”打开瓶塞,给自己先倒了一杯。

电视上继续播放一部看到中途的经典鬼片,一胖一瘦两只鬼正在享用祭品,滑稽地穿上新衣服,数着钱准备去地府挥金如土。这是人类想象中的死后世界。

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会有。

既不能吸收香火,也不能碰触实物,更不能五感灵通,做人时都不能拥有的本领就更是天方夜谭。就连现在坐在沙发上也全靠飘着。

胥柯霓能看到他们,触碰到他们,已经是沈砚柏努力很久的成果。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说好了是庆功会,就不能扫兴,安洲假装一边品尝味道,一边感叹:“有吃有喝,好啊!”

“想当初我跟兄弟们打鬼子的时候,有时一个大白馒头就是最大的享受了。”他咧嘴笑道,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好吃到眼泪都流出来,真的眼泪,没夸张。”

“如果还能吃到肉,那滋味就别提了。唉,真想吃肉啊!”

由此话题,开启大家久远的回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百姓最害怕的就是战争。”

徐婉凝视前方,目光仿佛穿过时光,看到四百年前。

新婚后不久,她的丈夫江舟御敌阵亡,尸骨无存。接到消息后,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殉情。没想到,就算做了鬼,也找不到丈夫亡魂。

阮廷书听了,白发颤颤,眼眶含泪哽咽起来,“多亏祖辈们啊,我辈以及子孙后代,才能有这样如今这样安宁的生活。”

抗战时阮廷书年纪尚小。他的家族在抗战时期,以戏剧作为宣传载体,在砥砺民众,鼓舞士气等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阮家从祖辈到孙辈三代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死的死,伤的伤。

安洲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哭什么哭?以身殉国,高兴还来不及。今天是大好日子,喝!”

沈砚柏佩服不已,恨自己是文臣而非武将,也跟着他笑,假装举杯:“敬和平。”

胥柯霓又半杯酒下肚,迷迷糊糊也跟着举杯,“敬和平!”

“敬和平!”

酒过三巡,胥柯霓竟然还没醉倒。四鬼谈天说地,聊历史、讲现在,她也能跟着附和一两句。

只是说话没了平时的顾及修饰,这才像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

阮廷书25岁接手云泽,用了五年让云泽的戏剧表演百花齐放,培养了大批从业人员。

然后就是10年浩劫,演职人员纷纷流失,生离死别。他独自带领几名骨干成员,勉励维持,终于在各种艰辛、侮辱下等来了曙光,也等来了第一个孩子。

一生动荡不安,阮廷书无心成家。40岁那年,出于巧合与缘分,收养了一个被父母抛弃的男孩儿。

刚刚经历过苦难的他认为,为了避免争斗,人们与其知道什么是好,不如清楚地明白做什么是不好的、怎么做是会导致灾难的。于是,他给养子取名为“阮知非”。

又近50年,他在现在这样的情状况下认识了胥柯霓。

诚然,胥柯霓是一个潜力十足的演员,未来一定有所成就,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至少现在不是。

她看似对所有人面面俱到,温和有礼,正是因为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甚至自己对自己而言也是如此。她缺乏继承云泽的责任心,和最重要的广博的、对人的情感。

但是,她有一个特别的特质,让阮廷书愿意继续考察。正因为她没有多余的情感,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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