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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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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内有一瞬间的死寂。

乔嘉南眉梢挂着的笑意一寸寸转冷,显而易见地、掠过了几丝恹恹的意味。

而贺庭温眉眼不动,就这么平淡地看着她,半晌,再开口:

“我知道,你一直在吃艾普唑仑。”

乔嘉南抬眼看人,许久,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开放式厨房内背对着人,拿了个玻璃杯缓慢地倒着温水。

倒水声在寂静的别墅中尤为清晰。

贺庭温就这么看着人削瘦却玲珑有致的背影,思绪交叠,他掩下了眼底一阵隐晦不明的霾,再开腔时连声儿也沉了几分:

“乔嘉南。”

背对着的人毫无反应,等到手中的杯子斟满了之后,她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就那么懒懒地倚着冰凉的大理石台,瞥人一眼:

“贺大少——”

乔嘉南扯了个笑,却明显毫无笑意,她一顿,才续下句:

“你好聒噪。”

贺庭温抿唇。

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抿了口温水,顺着喉管下胃,才好像是冲淡了些喉间的涩意。

“……”

贺庭温定定地看人,四目相对半晌,终究还是他率先垂眸,像是无奈:“你天天将褪黑素和艾普唑仑混着吃,现在连医生都不肯去看了,你想干什么?”

乔嘉南垂眸,她双手捧着水杯,指腹在杯壁上紧扣,面上却毫无波澜:“懒得去。”

贺庭温一顿,见人这副样子,他眸底隐隐掠过几丝复杂的意味,可嘴上还是没停,平铺直叙地:

“乔嘉南,你这样是逃避。”

乔嘉南垂着的长睫隐约在颤。

贺庭温站起身,他稳稳地绕过餐桌,在距人几步前站定,背脊挺得直直,可在乔嘉南面前,贺庭温却没有释放出丝毫压迫感,沉声:

“其实你比谁都懂,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沉默,诡异的沉默。

半晌,乔嘉南掀起眼皮,她撞进了贺庭温那双眼里,兀地轻笑出声,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异常诡异,乔嘉南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落得轻声一声响:

“逃避的确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贺大少,你这么聪明,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解决我的问题吗?”

她抬眼那瞬的讽刺意味太浓,像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嵌入了贺庭温的眼里。

贺庭温一顿,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告诉你,接受治疗,起码,可以缓解你的梦魇。”

最后那句,他说得很轻。

梦魇。

乔嘉南沉默。

她的失眠峰值在最近一个月已经达到了顶峰,最严重的一次,是在清晨四点,她在潮黑里沉默不语,而后一滴水都没喝,干咽地、一把吞下了半瓶褪黑素——夹杂着艾普唑仑。

说实话,干咽的感觉并不好受,起码乔嘉南在嘴里塞满苦味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就是想被堵住了气管,氧气不上不下,呛到犹如哮喘发作,但好在攫取空气时,肺倒是不痛。

那一瞬间的痛苦,后来地乔嘉南竟然隐约有些沉迷。

午夜,失眠,焦虑,吃药——而后在这样的渴求与激素的作用下,陷入无声的睡眠,最后,被梦魇惊醒。

白天背负在她身上解不了的死结,乔嘉南自己在死寂的黑夜里慢慢熬。

药好像救不了她。

乔嘉南无声地沉默。

可贺庭温却在这段沉默中,从乔嘉南眼里看到了无数思绪快速掠过后的交织。

情况好像比他想象中更严重了。

“……”贺庭温垂眸,却不自觉走近了两步,就这么看人,僵硬地,“抱歉。”

乔嘉南不语,反而重新拿起了水杯,慢慢地喝着。

“但是乔嘉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保护好你自己。”贺庭温抿唇,语气柔了几分,“在这个前提之下,才能提调查报仇的事。”

乔嘉南的贝齿轻轻咬着杯口。

“想想你妈妈吧,乔嘉南。”贺庭温的视线落在人因过度用力而泛了白的骨节上,“乔叔叔刚走,如果你出了事,她一个人,要怎么活?”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垂着眼的乔嘉南却直接笑出了声,她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可眉梢挂着的冷讽却太甚,好像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那你也该比我更清楚,有多双眼睛从我爸成了植物人的那一刻就开始盯着我,又有多少人恨不得我跟我妈现在立刻马上就自杀谢罪跟我爸团聚——”

空了的玻璃杯被猛地放到了桌子上,尾音被拉得长长,乔嘉南嗤笑出声,连声线都暗哑,还带着些许悲鸣之意:

“你更清楚的是,看医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什么药都救不了我,贺庭温,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

“我不需要救赎,我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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