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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枫桥夜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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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丁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说:“我辍的学,是‘学历’的‘学’,不是‘学习’的‘学’,学无止境,学校的毕业证书什么的,代表不了什么。”

美美不屑一顾:“你这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因求而不得而心生嫉妒。”

姚申一越发地气定神闲,他靠在柱子上,一手揉着眼睛,刚睡醒似的:“我国有一千二百多年的科举历史,三年一次殿试,你知道整个科举历史上一共多少状元吗?我告诉你,592名。那你知道去年一本录取人数有多少吗?我告诉你,72万。连年扩招后大学生的含金量比矿泉水都不如。”

美美低声吐槽:“玩自问自答还挺溜……”

大头插嘴:“这是教育普及后的结果,是好事儿啊。”

姚申一揉完眼睛揉头发,鸡窝被他揉得更乱了:“竖向对比,现在的大学生可能比古人学识广;但是横向比,大学生要是搁古代,我就不拿帐房先生这种高端职业欺负人了,天桥底下说书的,他们拍马都赶不上。”

当场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扫射了,顿时抱怨声四起。礼子跳起来反驳他:“你这话的意思,大家都不用读书了?十几年寒窗苦读,读了个寂寞是吧?”

姚申一戏谑地看了眼礼子,正当大家以为他们俩要进行更加热烈的言语交流时,没想到姚申一视线一转、对上与卿了:“我记得穆工是中文系毕业的?”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点点头:“是。”

“张克礼是国外念的书,对国内文化历史可能不太了解。有首七言绝句,叫《枫桥夜泊》,我没记错吧?”

与卿答:“是《枫桥夜泊》。”

“谁写的?”

“晚唐时期,一位考生张继,因为落榜郁郁寡欢,在寒山寺外写下了这首绝妙的七言绝句流传千古。”

“不错。那张继落榜的那届,状元是谁?”

与卿:“……这谁知道啊?”

等下——她忽然懂了。张继那一届的状元姓甚名谁,没人知道;反而是张继这个落榜书生,凭借一首绝妙七言绝句青史留名。这不就是在变相夸他自己呢嘛!

与卿先是笑,不知为什么忽然心里一动,有个很奇妙的想法冒了出来。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深究,她的嘴比脑子先一步动了:“姚总,张继可只有一首诗流传千古,他已经盖棺定论了,你还没有哦。”

话音一落,众人皆呼太狗腿。美美直呼受不了:“卿卿子你不能惯着他哦,他已经够骄傲的了。”

姚申一半眯着眼,显然很得意。与卿哈哈大笑,她发现了,姚申一这个无与伦比的天才,他就像是一头正在休息、但随时准备进攻的巨型猫科动物,和他斗智斗勇,只会激发他遇强则强的战斗意志。要哄着他、要给他顺毛,要给他捏捏下巴,等他眯起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说明他被哄得很开心了。

宠物店里给猫猫顺毛都这样。悠闲的午后它们伸展着四只小爪子,懒洋洋的,宁静又慵懒,想和它们相处,得顺着它们、陪伴它们。

她似乎摸着一点门路了。

有姚申一转移注意力的这一下,这头脑风暴终于快速结尾。

喧闹燥热的七月在马不停蹄地加班中度过,与卿甚至没时间去跳舞、去逛手账文具店,她刷了老板娘的PYQ,头一次在没有去现场看过的情况下匆匆下单了几个新到的胶带和贴纸,然后头一次把快递寄到了办公室。

整整大半个月的努力,大半个灼热潮湿的七月,她都与这群工程师们一起并肩作战。

他们永远顶着一副熊猫眼,眼底经常泛着通宵熬夜的血丝;衣柜里最多的是格子衬衫和卫衣,袜子是一只一只的,基本不可能找齐一双;他们的上衣/裤子/鞋/包永远不搭,从买来到用坏也不会洗一次;他们不太计较自己的形象,脚上经常穿着便宜又舒服的地摊货凉拖;他们啤酒肚慢慢大了起来,但坚决不操心减肥;

他们最多说出大宝、飘柔和舒肤佳这三个化妆品,而且自鸣得意;他们分不清M.A.C和Mac和区别;女朋友精心画了一回妆,可他们怎么也看不出哪里不同;心不在焉地陪着女朋友逛街,她们试的所有衣服都回答“不错不错”;他们在代码中自由飞翔,却在现实生活中畏手畏脚;他们长篇大论找不到重点,一句话概括为“精彩,稍后继续”……

就是这群技术死宅撑起了互联网和高新产业,淘宝、手机、PC机……都是由他们不断推陈出新。他们基本不浪漫,甚至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用再美好的词去形容他们也不为过。他们高风亮节、视死如归、悬梁刺股、秀外慧中、厚德载物、大腹便便……

屁嘞,与卿周围坐了无数程序猿,胖、呆、死鱼眼……全体是典型。

《斗魂》的画面都快看吐了,她终于在七月底把项目和报告做完。所有相关人员,研发、测试、初审、再审、终审……层层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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