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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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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打算闭眼稍微歇息一会儿,塞斯特便听到了不远处房间内一阵快过一阵的敲门声音,但因为那门被从外面锁住,伊娃没办法直接走出来。

“但丁…但丁?!”她焦急地喊。

塞斯特又仰头叹了口气,才扯着伤重未愈的身子勉强站起,扶着墙壁倒抽了几口凉气才缓过来点,一步一步走向被锁住的门。

“妈妈!”她没办法太大声说话,只能指望伊娃别因为太着急但丁的安危而听不见她这还算正常音量的声音,“但丁…咳!”

一咳嗽又牵动了几处伤口,特别是胸口附近的地方,虽说确实在随时间逐渐愈合,但这样严重的撕裂伤还是很难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变得完好如初。

她双腿有些发软,倚着墙壁在原地歇了口气才再次开口。

“但丁没事!他去帮维吉尔了!”

而后接着迈开步伐朝门走。

明明只是很短的从墙角到门口仅仅几米的路程,她却走得十分艰难。

如此剧烈的疼痛,她很久很久很久没体验过了——除去她在十几分钟之前被那个长得很恶心的虫型恶魔在胸口开了口子的那一瞬间。

或许之前在研究所里会有这样的情况,疼的几乎走不了道这样的。

有吗?

塞斯特试图回想,却发现记忆出现了问题。

——我在研究所受过这样重的伤吗?

——我在研究所受过伤吗?

——我在研究所…待过吗?

不管是一路将她视作工具来着力培养的高弗,又或者是当初代替她上了报纸的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叫做“一号”的男孩,更甚是不同于其他研究员的冷漠,一直将她视若己出的伊连。

她对他们的记忆,全部都变成了一片模糊。

面容也好,声音也罢,全部像是撒向空中的随风飘行的某捧尘土,没有人知道从哪儿来,也没有人知道它们会落到哪里。

她甚至对她先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伊娃她,真的是伊连本人吗?

或者说,一切只是自己做出的一场大梦?

躺在红墓小巷的垃圾桶旁做的一场大梦?

疼痛给她带来真实感,带来“我正在此处,我正活在世上”的感触,是对目前状况的肯定,却又是对过去的否定。

否定她过去所承受的一切苦难。

否定她曾遇见的每一个人。

否定她在过去通过某些人的引导对所谓命运做出的抗争。

她将手搭在门外的锁拧上,却迟迟没转开。

被亚兹拉斐尔称为旧友托付的项链正挂在塞斯特脖颈上,银质的简单几何形坠子随她呼吸频率摩挲着她肌肤,微微发烫。

那这个呢?

是真的卡西迪奥藉由克罗利他们两人转交自己的,还是她原本就带在身上,只不过是大脑对既定事实的合理性幻想。

锁纽缓缓转动,金属零件碰撞发出轻响,里面的人几乎在开锁的瞬间便立即拉开了门。

——意料之外地,塞斯特接受到了来自伊娃的担忧的拥抱。

这让她大脑停止转动了大概两秒,正在环旋着她的缠绕成密密麻麻丝线的苦恼似乎也被一把火烧得剩了个线头。

她以为伊娃会第一时间问她但丁去哪儿了。

“胸口这里…?!”仓促的一个拥抱后,伊娃看向塞斯特胸口处一大片血迹,先是慌张地松开了拥住她的手,随即立即起身想要去翻医药箱。

塞斯特拦住了她:“不用!”想了想还是补了个小小的谎言,“…不是我的血。”

伊娃还是不放心,在小孩身上检查来检查去,发现除了胸口处有较浅的刮伤以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回身拽出来一大箱东西。

“但丁和维吉尔是去他们的基地那里了?…不行,他们两个孩子还不能面对恶魔,我得…”

说着便拖着要搬的东西朝楼下走。

塞斯特连忙帮着伊娃分担了些重量。

她就算同样心急,也不能抛开伊娃独自跑去基地,毕竟谁都说不准这群恶魔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再将目标对准手无寸铁的伊娃。

说到这里,他们的父亲呢?

按但丁和维吉尔的特殊性推断,他们的父亲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类。

却在家庭出现如此危机时迟迟不出现。

是给这个家庭带来这样境况的罪魁祸首?因为愧疚而不敢出现在家人面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为了更好地保护家人而不得已到别处去了?

“…妈妈,”她尝试安慰焦躁的伊娃。但因为仍不太习惯喊出来这么亲密的称呼,话讲到一半还顿住缓了一阵,“毕竟是但丁和维吉尔,一定没事的。”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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