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与上次的梦境不同的是，这次塞斯特的周围一片漆黑，但还不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挥挥臂又抬抬腿，在虚无的世界里，她似乎是唯一一点色彩。

渐渐地，四周有金黄色光点朝她这里聚拢，像是小树林里一群群的萤火虫，飘到她身体周边。

像是想要和塞斯特融在一起，光点们不断撞击她的各处皮肤，却尽数被弹开。

是不重要的东西吧，毕竟她并没感到这些光点的碰撞有对自己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脚下有类似地面的触感，她在飘荡了不知多远后终于落到了实处。在无目的向一个方向行进的同时，也在不断回想就发生在刚刚的事。

带着血迹的弹壳，一捻就会变成簌簌掉落的红色碎屑。

比起是干涸成块的血迹，塞斯特更倾向于那些是和她体内流淌的宝石相差不多的东西。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

塞斯特任由周身光点发散又聚拢。

为什么蝙蝠侠的家里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系统会如此焦急或者说渴望地想要她碰触那个弹壳。

系统不在这儿，没办法直接问。

光点像是存在个体智慧，见一起冲撞不起作用，便凝成几条丝线，缓缓缠上塞斯特的四肢。

在她并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光点顺着手部经脉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自苏醒以来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系统，或者是在危难之中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蝙蝠侠。不可否认，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秘密。但他们所隐藏的秘密，真的都对自己毫无害处吗？

我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们吗？

前不久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念忽然间变得岌岌可危。

塞斯特察觉到些许异样，才想要探寻这种不安感的源头，便立时被周围亮起的光芒吸引。

叫它光芒似乎并不准确，因为那东西——

塞斯特走近去看，

是一块似玻璃的半透明碎片。

不太大，放在她手心里刚刚好。

碎片里有模糊不清的画面。

虽说这个大小理应足够让她看清里面的内容，但不知为何，画面中几人的面容都被雾气覆盖，单凭体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攥住碎片想要继续走，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动。

她放下碎片，抬腿挪了两步，发现并没受影响。

拿起来，发现走不动。

放下，好像又能走了。

最后不得已，她又捧着那画面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定是记住了所有细节以后便继续朝原方向前行。

记忆力这方面她自然不需要担心，训练出来的东西，怎么都不会出错的。

光芒越来越多，碎片也一个一个出现在塞斯特眼前，她挨个去看，结果都看不清。

陌生的事不顺遂的恼怒感一点点攀上她心头。

于是她开始赌气般头也不回地一直走，不再留意周围浮现的碎片。

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

心中有声音这样说。

她开始跑起来。

耳边响起谁断断续续的话语，叹着气万般无奈。

「你如果再……的话，」

「别急啊，不……那……」

「怎么…」

不同的声音错杂着钻进塞斯特大脑，她完全分辨不清，曾经引以为豪的辨认能力此刻也失了效用。不知来处的声音暂时安抚了塞斯特躁动的情绪，但她仍在向前跑。

一步一步一步。

她只是一味地向前跑，脚下漾起一圈圈波纹，成了这片虚无中第四个有形态的东西。

被塞斯特落在身后的波纹逐渐聚成散发着浑浊雾气的手，拖拽着她的身躯。

最开始是衣角，而后是手臂，最后直到扯着她整个躯干都无法动弹，一只手捂上她口鼻，越发强烈的窒息感裹住她，与先前近距离接触油画那次相比更甚。

就在她拼尽全力挣脱却只能在黑雾中越陷越深，就连意识都即将被完全吞噬时，同先前听见的劝阻话语不同的，极其清晰的话语传来。

“…怎么有个人啊？”

——就近在耳边。

“你说要不要帮一下啊？”

——凑的越来越近。

抓住塞斯特身躯的手飞速褪去。

她趁机手脚并用地爬起，朝着突然亮起的那处伸出手。

眼前霎时明亮，她来不及考虑自己眼睛的承受能力，努力让自己脱离这片虚无。

结果是嘴唇擦过什么的触感，和突然炸起的抱怨声首先被刚脱离窒息的她接收到。

蹲在地上的白发少年对塞斯特即将苏醒这件事完全没预感，只是拉着自己兄弟闲逛的时候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