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蝙蝠侠最近在追查一个研究所，一个六个月以前就被不知名人员尽数炸毁的研究所。

——连灰都没剩。

那场冲天的火光让哥谭一如既往的死寂黑暗明亮地如同白昼。

自从他把这事揽下决定彻查，挖出隐藏在这之后的势力以后，他花了整整四个月才总算找到了一点苗头。

仅仅是一点苗头。

一是因为那场火烧得过于彻底，所有和研究所有关的资料都被一齐化作尘土飞灰不见痕迹；二是因为他们的保密工作实在是做得太过全面，就连警局的文件都没有透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关于他们的消息。

究竟是怎样的缜密，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蝙蝠侠曾不止一次地站在残骸前想到。

那家研究所对外的说法是育儿机构，如果不是他在一系列因缘巧合下检测到地面下的残留营养液成分，又在戈登的帮助下，于偶然间注意到了最不起眼的小角落，那么他现在可能连苗头都没找到。

那是那家机构第一次登上报纸。

至于为什么说是小角落，很大原因是那期或者说在那一段时间内的几期，头版都有关于韦恩夫妇的死亡。在无数大大小小的评论中，“Goff''s Warm-house”仅仅占了报纸最边角的边角，只有一小段介绍和一张相片。

那也是他们唯一一次有相片的报道。

蝙蝠侠将视线从父母旧照上离开，盯着那家机构的照片良久。由于所占版块实在太小，这唯一的照片也被压缩得看不清什么。

几个孩子穿着样式各异的衣服，牵着手围成一圈，脸上都挂着十分幸福的笑容，圆圈中央站着和蔼笑着的老人，看起来像是院长。

只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短发小孩例外，他紧盯着镜头，面上虽留有微笑，可总给人感觉有些勉强。

人像背后是一个小立牌，写着培训机构的名称以及一系列看不清的小字。

蝙蝠侠掐着报纸，想从照片中再找找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受当时技术所限，画质实在是不太清晰，并且印在报纸上以后，灰扑扑一片，没什么方法能让进度再往下推进。

但这没法阻止他接着想办法调查。

他放空了思想，开始寻找其他可能的方向。

网路上除了最基础的介绍以外，再无其他关于这家机构的信息，很刻意，但又让人不自觉想到什么“因为一心培养孩子所以不注意宣传”这类很假但确实可能存在的理由，给他们的合理化提供空间。

而且专挑在头版被其他大事件塞满的时候，拍个照片跑到小角落缩头缩尾。机构进行非法实验这一条板上钉钉的罪证自然不需要去证实，那现在就只有…。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上凌乱的纸张，蝙蝠侠似有所觉地再次看向照片。

被他指着的地方，恰好是那个表情多少有些古怪的孩子。

穿着有些破烂的白色T恤，头有些朝左边歪着。

嗯…歪着。

他稍微眯起眼，目光转向孩子的头歪向的地方，那里有一道不甚清晰的类似疤痕一样的印记。

然后线索就断了。

于是这家机构的调查进度就停在了这里。

蝙蝠侠想过要不要尝试去寻找这些孩子们，但机构附近正常工作的监控将无异常这三个字明明白白地摆在几乎无人出入的巷口里。

正当他毫无头绪准备暂时将这件事搁置的时候，一个被路过醉汉追赶的倒霉小孩出现了。

他把人救了，然后接上了车。——本着某些原则，他另外调了一辆，然后让蝙蝠车开着自动控制让阿福看管着驾驶。

蝙蝠侠自认为隐蔽地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小孩一眼。

说实话，他对调的这辆车不太满意，虽然该有的什么防弹效果基本都有，但后视镜有点模糊，没办法非常直观地看到后座的情况。

才刚刚腹诽一句，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猛地和突然抬头的小孩对上眼。

蝙蝠侠：……。

小孩没动，倒是他自己装着若无其事地转过眼睛盯着前方的路。

出师不利。

但是模糊看见了她脖颈处的伤疤。

脖颈上的印记，白T恤——虽然隔了十多年仍然穿着这套并且不顾时令变化这点让人费解，被炸了的“家”，以及恰好符合机构疑点的特殊能力。

…不，如果是有人特意设计了这场相遇呢？甚至说，就连这孩子也是伪装的帮凶？

蝙蝠侠深吸了口气，反反复复涌上嘴边的问句又被疑虑压下。

他下意识又看向后视镜。

这次小孩也在看他。

透明澄澈的眼眸正对着镜中映出的他，令人心生信任的纯净目光自孩子湛蓝的虹膜中发散。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

直到面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