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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的下学期飞行课上,教授直接叫伊奈茨帮忙指导飞行天赋不高的同学了,即便这一门课不用期末考察,可日常表现也算作综合评价之一,对未来级长竞选之类的事有一点影响。

课程结束后的某天,顾着和朋友说笑的伊奈茨忘记拿扔在草地上的两本下节课会用到的教科书,折返回去时汤姆已经一挥魔杖将书本扔到她怀里,并阴阳怪气道:

“……你的得意都写在脸上了,伊奈茨。”

她瞧着他那快咬牙切齿的表情,情不自禁笑出声:

“哎哟,我就当你不是因为嫉妒我飞得比你好才这么说。”

“你少犯傻——”

“可别一副要掐死我的样子,那些崇拜你的姑娘们要来上课了。” 她戳破他人前人后的多张面孔,轻快地提醒道:“管好你自己就行啦,‘弟弟’……” 特意加重后边的称呼,随即快步追上不远处还等着她的几个朋友。

下一节课是变形学,她可不想又因为不认得路迟到。

啊是的,她依然认不清路,对此弗莱蒙特老是大呼小叫:“伊奈茨、你能不能在记方向的时候用用脑子!咱们都夜游多少次了?”

“这根本不是动不动脑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不会觉得这些建筑都长一个样子?颜色也差不多……” 她苦恼地说,看来认路这方面她和烹饪一样糟糕。

“梅林,谁行行好把她直接变成一张霍格沃茨地图。” 伊格内修斯受不了地仰天叹气。

新的一年邓布利多教授履行去年年末的承诺帮忙写推荐信和处理各种文件,他特别耐心,伊奈茨第一次撰写申明书等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书、难免出不少错,类似行文不够规范、表达不够严谨的问题,他细心地指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改到后面、她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家伙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还是很好脾气地原谅她的小错误。

“没必要心急,伊奈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总是说。

虽然这么想并不合适,但伊奈茨的确忍不住将邓布利多视作自己长期以来缺失的父爱寄托。

实际上,她缺失的不止父爱,还有母爱,尽管外祖父和外祖母十分宠溺她,企图通过溺爱来弥补这两样缺失的基本情感。

不过,父爱及母爱似乎是无法轻易被取代的,她常常认为,这是一种无法补偿的爱,错过了就是错过,即使人们都很努力地寻找别的亲密关系、试图填补心里的那个缺口。

伊奈茨倒没法埋怨母亲,从记事以来她就是一个古怪的形象:要么愁眉苦脸,要么僵硬呆滞,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见,盯着一面墙就是一整天;她发起病来,会破坏整个房子,只有外祖母阻止得了;好多次,她拿魔杖自己击中自己,伊奈茨确信她这是自杀未遂,因为那一天、象征杀戮咒的绿光闪了起来——

母亲死的时候,伊奈茨还没过七岁生日。

排场奢华的葬礼上,母亲美丽的画像挂在中央,底下一行字:

劳拉·玛丽娜·德拉库尔-弗利(1898-1933)

死在三十五岁,实在太年轻。

外祖母经常对自己说:“不要怪你的母亲……不要怪她……”

有一段时间伊奈茨猜母亲大概是个默默然,结果并不是,因为她曾正常展露过魔法,她也入过学,家里放着她在校的荣誉勋章。几次罕见的宝贵时刻,她会搂着伊奈茨坐在沙发上,用魔法弹琴作画。

至于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伊奈茨完全不想回忆了,同样的,她也不好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

一个平平无奇的麻瓜,甚至不如名义上的那一位,起码后者是巫师。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汤姆算是与自己同病相怜。

从外婆的遗嘱来看,汤姆的身世应该是被查清楚了的,只可惜这些信息被外婆用年龄魔法加密,换言之她到十四岁后才能查看那份书信的后半段,且按照外婆的意思,是由她到时候来权衡“告诉汤姆本人与否”——

他当然有权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她认为不管他们之间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快,她都需要向他坦白那些真相。

学期中旬,复活节长假眨眼间过完,伊奈茨领了存在古灵阁的季度生活费,让猫头鹰捎去另一半给汤姆时才意识到,再过几个月、她二年级进魁地奇得买一把飞天扫帚!

如今市面上好口碑的普遍是横扫三星、彗星180、银箭号,它们可不便宜。

除此以外,伊奈茨还决定兑现自己的誓言:她得夺回弗利家宅,意味着她必须起诉赫克托·弗利,这其中一大笔费用,不是简单的节衣缩食能够做到的。

所幸再过不久,迷你留声的申请就可以提交上去了。

周一晚,阿芒多·迪佩特校长少有地出现在礼堂,晚餐前,他宣布表彰去年通过专利申请的学生,重点表扬了当中唯一的一年级:

“……来自赫奇帕奇学院的亨德里克·阿德勒先生,他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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