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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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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门上有掌门坐镇,下有六宫太上长老理事。竹秋堂隶属六宫之一青阳宫,所在云涯峰仅为青阳宫数十座分峰之一,挤在角落,同雪崖和朱明宫剑修分峰之一云墨峰相邻。

太上长老常驻主峰云塔,少有人能见。青阳宫太上长老更极少现身弟子面前,通常为座下器灵拂尘童子代为传话。

竹门外,手持雪白拂尘的灰袍童子神情平和,如同檀香轻烟凝成,淡淡道:“太上长老有请。”

墨蓝琉璃瓦层层铺叠,玉质高塔棱角分明,浑然一体,雕饰几近不可见,淡淡威压附着其上,更添庄重。

座上青年银白长发低垂,身披灰蓝长袍,体量瘦削,如清透琉璃般眼眸转向了她。

“怎么又被伤着了?”他也不等回复,径直言语,“也不是个闹腾性子,怎么教出的弟子一个比一个能闹事?”

“你大弟子残害同门,”太上长老手撑额角,“都说赶出去才好。”

“敢问太上长老,不知我那弟子何时残害同门了?”俞绵绵不懂就问。这太上长老习惯了吩咐人,还自说自话,根本不管底下人回应。若不找时机开口,他多半随意了事,连同知晓真相的机会大概都不会给。

“琢玉秘境,激怒了灵兽,即墨家那小子昏迷至今。”太上长老靠向软塌,手撑上了下巴,唇边泛起笑意,“你若想去看,怕也不让看。”

“既然是灵兽所为,不知弟子可否见它一面?”太上长老指下轻敲,“可。”

俞绵绵攒紧了手指,跟着童子往外走。太上长老就没给她说情的可能,认定了她保不住大弟子。

水池空旷一片,不见一盏燃灯,唯剩波光隐约闪动,波纹一层层荡开,抵上池边,阴湿潮气弥漫。池中细碎声响断断续续传出,如同利爪磨上金石。俞绵绵没停留,往里迈步,暗处的灵兽似乎力竭,没了声响。

水中小巧石台接连升起,一路延伸,俞绵绵踩上石阶,越往前走,湿气越绵密。等走到尽头,水汽烟雾般缠绕铁笼外,她自身灵力也微弱到几乎不可探,如同凡俗之人。

两道锐利视线紧盯她不放,随即一双手扣上铁笼,指尖同兽类利爪一般锋利,紧抓栏杆,浑身紧绷,仿佛随时将发起进攻。俞绵绵站定笼前,对上笼中黑影的目光。黑影长发垂地,双爪布满血痕,满眼警惕。

“妖?”

黑影龇牙,尖利犬齿外露,发出低沉吼叫,五爪弯曲对向笼外几步远的俞绵绵,警告意味十足。

“你喜欢吃草?”

低吼停顿一瞬,窸窸窣窣静了下去。俞绵绵抱臂而站,“你那野猪小伙伴喜欢吃草?”笼中黑影扭头,同她四目相视。

“你想要什么?”

黑影扒开遮面长发,露出一张清秀脸庞。上挑眼尾带有淡淡的粉,露出清浅的笑,犹如浅粉花瓣随风落入清澈溪流,荡开点点涟漪。

被妖试图用美色哄骗的俞绵绵一言难尽,“咱不至于,咱好好说话成不?”

“你以为我来做什么的?”俞绵绵凑近黑影,一副哥俩好,说悄悄话的模样。

“看看哪个狐媚子抢了心上人,瞧瞧身段如何,根骨同修炼功法合不合,床……”俞绵绵抬手叫停,她怕再让说下去,得被守对岸的拂尘童子提溜出去。

“见过一个冷着张脸的小孩没?”她随手比划一下,“比我高那么点。”笼中妖侧头思索,“见过,会用符,抓我的小孩要我拦他的路。”

“抓你的小孩后来怎么了?”

“打晕了。”妖的脸上显露几分好笑,“他说救了我,要我做点事不过分。”俞绵绵打断他回忆往事套她话,“那冷脸小孩呢?”

“跑了。看他样子像不想一般见识。”

“该回去了。”童子轻轻挥动手中拂尘,俞绵绵脚下石台松动,依次没入幽暗水底。她只得转身往前退,往岸上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野猪怎么了!”俞绵绵回望他一眼,“死了。”

“如何?”榻上太上长老托腮看她。

俞绵绵抬手行礼,“弟子明白,这就回去将他逐出门。”

赶不赶出去由不得她,大弟子伤没伤即墨谦也不重要。即墨家铁了心,要借这次琢玉秘境的事把大弟子弄走。不如趁还没提废修为之前,打点一下送出去。

夜色渐深,繁星点缀。两个少年背靠竹门而站,一个手里拎着盏纸灯笼。

“师兄,你还有没有火符,给点个火。”

竹林茂密而冷清,远处更是一片漆黑,翠竹同暗夜融为一体。即墨臾拿出张符,一簇簇火苗分居两侧,浮空而燃,明亮而微带暖意,照亮林间小道。楼念北啧嘴,扒拉出灯芯借着火苗点着,灯笼挂上门旁细长竹竿。

站了一会,楼念北抬手肘撞即墨臾,“师兄,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招魂?”

即墨臾瞥他一眼,“招谁的魂?”楼念北唇开合一下,张嘴瞎哼哼,“哎呀,好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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