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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摆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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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年的时令。时令谓月令也,四时各有令,指的是按季节制定有关农事的政令。季冬之月,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

这是国家一等一的大事。

“圣人,司天少监来了。”

“召。”

李隆基近来染了些许风寒,主要是鼻塞,头很沉,昏昏欲睡的。到了他这个年纪,头疼脑热若处置不好是可能殃及性命的,也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多时,司天少监瞿昙步入殿中,他年岁很老了,一身朴素的道袍,脸色有些忧心忡忡。

“圣人,老臣连日来夜观天象,恐来年关中将有大涝啊。”

李隆基一听便皱了眉。

前些年各道都有旱情,他在骊山遇刺那一年,便曾亲自求雨。久旱之后遇到大涝,乃是最烦人之事。

听着瞿昙慢吞吞地说了一会,李隆基终于开口,问道:“来年未来,卿如何知晓来年会有大涝啊?”

“老臣别无所长,唯擅天文…咳咳咳咳。”瞿昙说着,忽然咳了几声。

李隆基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紧锁了。

高力士见了,明白圣人这是担心元气被瞿昙所沾去了,连忙开口道:“瞿少监,献了时令,且去歇息吧。”

“老臣遵旨。”

瞿昙才退下,便有宦官来报,杨国忠求见。

李隆基今日疲乏,原本不愿再见臣子,但想到杨国忠体魄强壮,也许元气充沛,还是下令召见。心想着,反正杨国忠最是体贴,该不会跑来说些让他烦心的事。

果然。

“臣方才见瞿昙离开时接连叹气,不知是否因臣有国事未处置好?”

“他夜观天象,认为来年有大涝啊。”

杨国忠道:“瞿昙?圣人不必忧虑,他算卦从来都是不准的。”

“不准?”李隆基来了兴趣,问道:“如何个不准?”

“据臣所知,瞿昙曾私下为朝中官员家眷把喜脉。生男生女,他掐指一算,算对与算错者,各占半数。”

高力士问道:“如此说来,他所言大涝一事,亦是虚惊一场?”

杨国忠笃定道:“这等伎俩,臣在市井间见得多了。无非是逮着人便称有血光之灾,再给出化解的办法,倘若平安无事,便是他的功劳,倘若真发生了,便是给他的钱不够,未能完全化解。”

“哈哈哈。”

李隆基难得开怀笑了几声,认为自己没看错杨国忠。

然而,开口没说两句话,杨国忠就拂逆了他的心思。

“臣以为,安禄山既然愿还朝平章国事,接替其二镇节度使的人选也该准备了。”

“咳咳咳咳。”

高力士连忙道:“右相,圣人今日偶有不适,此事日后再谈吧?”

杨国忠竟是没有马上告罪。他站在那,脑子里想的是薛白说的那句“圣人的心意,高将军知晓、张垍知晓”,眼神微微闪烁着,低声问了一句。

“臣斗胆,敢问圣意是否放安禄山还范阳,并加其左仆射?”

李隆基那昏昏欲睡的眼神中忽然精光一闪,先是看了高力士一眼,只见高力士面露诧异,显然是震惊于杨国忠如何能吐出这样一句话,连左仆射的官职都一清二楚。

“你如何得知的?”李隆基没有否认,而是沉着声问道。

“臣…”

杨国忠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应道:“张垍告诉臣的。”

李隆基原本一直是半躺在那,闻言当即坐起,问道:“张垍为何告诉你?”

“他让臣宽心,称安禄山只要加衔左仆射就会回范阳,让臣只需万事都不做即可…”

杨国忠非常擅长进谗言,原本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到了他的嘴里,很快就把张垍形容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小人。

而且他很懂得圣人最忌讳什么,在言语间故意把张垍与其父张说的特点融合起来。

“张垍还说我搞错了,并非如旁人所说,安禄山是他的‘靠山’,他才是安禄山的靠山。”

一句话,李隆基立即便想到了张说当年的“泰山之力”,一股怒气不由自主地勃然而起。

他英明一世,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了晚年,能让杨国忠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愚货精准地把握了他的情绪,他还自认为任用杨国忠就是因为其人的忠心与单纯。

“臣不太相信张垍,怀疑他是在骗臣。到时安禄山回朝拜相,而范阳、平卢二镇还未有节度使的人选,那便是臣的失职,因此今日…”

“传旨下去。”李隆基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给朕把张垍贬出长安。”

高力士有些吃惊,感到圣人老了之后反而没有了耐心。

以前李林甫也构陷同僚,但都是炮制证据、办成大案之后,判下流放或是杀头的重罪,再由圣人开恩改为轻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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