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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青梅(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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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落座,江窈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开始东张西望,亮晶晶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温霁身上。

温霁没有看过来,只稍稍侧头。

也不知道他看到我了没有,不会没看到吧。

江窈郁闷了,眼神里多了一丝无名的幽怨,活像散尽家产、众叛亲离却被负心的妇人。

身旁的杏儿眼水汪汪的,忽明忽暗,明明灭灭,晃得江逸头疼。

江逸直起身把她若有实质的眼神隔离开,“小妹,认真听讲,别看了别看了。”

说完,还往温霁那警告似的瞟了两眼。

不曾想,那边连个眼风都没给过来,只得讪讪收回,像是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

看江逸也吃瘪,江窈这才收回视线,心满意足地听起堂上那令人头胀的教诲来,趁夫子不注意,靠在哥哥的耳边俏笑道,“看来哥哥的魅力也不够看啊。”

江逸:……

我究竟是造什么孽要够他看???

……

没过多久,一遍一遍在耳边的“之乎者也”从一开始诵读的清晰爽朗慢慢变成含糊不清的呓语呢喃,引得瞌睡虫结结实实地粘住江窈。

她眼睁睁地看着意识渐渐远去。

夫子好像说什么来着……蜜糕阳之苗裔兮?……蜜糕?啥意思……

再过会,眼睁睁都没有了,而是心安理得地合上双眼,梦蝶去了。

于是一个时辰的课业下来,江窈的梦里充满了蜜糕的香甜,还不止,她还学而不厌地加上了桂花糕、翠豆糕、槐香糕……

熬到散学,江逸看向自家小妹,只见她侧着圆圆的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两只脆生生、白嫩嫩的手上,两朵红云悬在两颊,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更过分的是,她掩耳盗铃地把那明黄色的薄纱披肩垫在手上,防止手麻,提高睡眠质量……

江逸无奈地摇摇头,用手轻轻捏住江窈的鼻翼。

不一会儿,江窈由于呼吸不畅,小脸些微涨红,却死活不肯睁眼,嘴里嘟嘟囔囔,“小桃,再睡会,就一会儿,蜜糕还没吃完呢。”

“还蜜糕,若是母后知道你是换了个地方来睡觉,午膳都不一定有你的份儿。”

江逸因变声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传到江窈的耳朵里,她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

“散、散学了?那……”江窈又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那张漂亮的脸。

“别看了,人家一散学就走了,就你还睡得找不着北的时候。”

江窈讪讪低下头,嘴巴又瘪了下去。

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还没到上书房门口,忽然,还没等江逸拉住她,她就一头栽进了一堵高墙……哦不对,是一个人的后背。

江窈揉揉鼻尖,抬眼看去,嗯长得不错,抬脚走开。

没走两步才发现不对劲:咦?刚刚那人怎么和小漂亮长得这么像?又才默默退回。

目睹全程的江逸:……真不知道小妹这时而犯糊涂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江窈想到这人今日上书房熟视无睹的“恶劣”行径,立马端起架子,冷言“你,在等本公主?”

温霁长眉一挑,“怎么,方才上书房里公主频频向微臣示意,难道不是公主有话要对微臣说吗?”

他怎么当面就戳穿了,小姑娘家家不要面子的吗?

江窈赧然,“没有!”

“难道公主又看上了微臣的座位,觉得那里风景独好?实不相瞒,那处独受夫子青睐,专治上课不专者。殿下是否需要微臣忍痛割爱?”

这人已经一年没有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又冷又硬,像是夹了正月极寒的冰棱似的。

浸泡在温情和恭维里长大的小公主哪受得了这么冷硬的话,也不知他这么大的气哪来的,不是……不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待在一块过了吗?

江窈莫名其妙:“不必。”

随即拉着江逸的大袖走了,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目不斜视。

江逸还没来得及表扬江窈终于改掉了看见她那位小哥哥就走不动道儿,抛弃亲哥的毛病,就看见江窈略微发红的眼眶。

但她却不哭,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一眨,就震颤了那盈盈的秋水。

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到说什么能逗她开心,声音梗在喉咙里,就听到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本公主要吃……要吃蜜糕。”

尾音为了抑制哭腔有些上挑。

江逸无奈,又有些小小的雀跃,原来她的小哥哥在她心目中还比不上蜜糕啊。

但他的雀跃很快就在看到小妹吃个蜜糕吃得涕泗横流、暴饮暴食时消失殆尽。

江窈最后吃了满满三大盘蜜糕,暴饮暴食,大有一撑泯恩仇的气势。

……

不知何时泯了恩仇的另一边却是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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