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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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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李妍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昨日柳兰邀她去赏的哪里是什么新培育出的菊花,分明是去“赏”她侄子柳仕青的。

看来这位柳二公子就是李康权衡之后给她挑好的用以躲避和亲的驸马。但既然只是为了躲避和亲,那么这位驸马只要是郢朝人,具体是谁似乎也并不打紧。

李妍君心猿意马,并没有十分上心,不过是因为涉及婚姻之事,到底还是觉得有些羞赧,不由自主地躲避着李康的探究的视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还不错。就是人傻傻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李康看出女儿的别扭和不好意思,大笑起来,笑得咳嗽不止,一时间竟止不住。

李妍君有些惊疑地抚着他的后背,开始还笑骂几句,渐渐却觉得情况不对,慌慌张张地就要去叫太医。

“不必了。”李康缓过一口气,拉住她,呼吸得十分费劲,却还是自嘲地一笑,“老人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看看,父皇也老了。”

“谁说的您老了,分明就是没有休息好,还想诓我。”李妍君紧紧地抱着他,虽反驳得理直气壮,心底却隐隐感到害怕,只能胡乱扯着话来讲,“夏六没有伺候好您,我要罚他了。”

她与李康性情相近,都是心软的性子,一等一的和煦,极少打罚下人。

李康知她不过是有意玩笑,心中熨帖,大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像是怀着幼儿一般将她揽在怀中,温声道:“柳仕青这孩子,朕也见过。学问做得不错,就是人憨直了些。但憨直也有憨直的好处。没关系,咱们再看看,不急。朕一定要给你挑一个好的。”

“好,都听父皇的。”李妍君倚着父亲的胸膛,乖巧地点了点头。

未来的夫婿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能够一直与家人呆在一起就总是好的。

殿外渐渐传来雨声,原以为不过是下一阵功夫,却没料到接下来的几日都是连绵的雨,李妍君困守在荟怡殿里,早上听雨声,下午听雨声,晚上也听雨声。

诗意在被拉长了的时光里被浇了个干干净净,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段朽木,上面长满了蘑菇。

这样的时日实在太过难捱,以至于李康派人来问她要不要一起看戏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提前一个时辰就去过云斋里候着。

外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飘着雨,落兰和若月一人举着一把大伞,如临大敌地护着李妍君往外走,直到看她上了轿子才松了一口气。

“眼瞧着也是初秋了,几日功夫就冷了下来。大人还是打把伞吧,省得受凉。”若月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把油纸伞,语带关切地提议道。

九思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他们一起侍候李妍君多年,彼此也熟稔得很。若月对此习以为常,并不强求,扭头又冲雄达将手中的雨伞摇了摇:“新来的侍卫兄弟,你要吗?”

雄达原本就不爱淋雨,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能问这些宫女讨一把伞打,可此时见九思毫无举伞的打算,一时热血上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若月的好意:“身为殿下的侍卫,应当随时做好保护殿下的准备,怎么能拿这些累赘在身上?何况习武之人,这点雨算什么!”

九思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好心提醒道:“其实打一把伞也没什么关系。”

“不必了!我要向大人看齐!”雄达双眼发光,语气坚定。

若月也不劝,将伞扔给阿离,笑嘻嘻地靠近落兰,摇头叹道:“得,又傻一个。”

事实证明,若月提议他们打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荟怡殿到过云斋的路程并不算近,雨虽然不大,却渐渐将头发和衣服都濡湿了,连带着凉意一起钻进了衣缝。

虽然看不见,但是雄达知道自己现下一定是十分狼狈的。

他忍住瑟缩在一起的冲动,将目光投向九思,以求能找到些许安慰。

让他失望的是,九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是腰背笔挺、昂首阔步的模样。雨雾落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倒是少了几分凌厉。

雄达有些失落,努力振作了精神,试图让自己能有九思一般的气度。

李妍君被一群人护着,进了过云斋之后身上仍是干干爽爽,才看到发尖滴水的九思便皱了眉:“一个没注意,你又淋雨。我就应该盯着你。”

九思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水珠落了下来:“太麻烦了。”

“去拿缎布。”李妍君只管看着九思,头也不回地吩咐,等落兰将缎布递上来之后才道,“都退下吧,不必在里头伺候了。”

雄达低着头,刚走了几步,见九思没动,便想提醒他一下,却被若月扯着衣服就退了出去。

“争宠小妙招。”若月冲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笑道,“你还有得学呢。”

雄达这才反应过来,李妍君方才的缎布是为九思要的。

“不许胡说!殿下待咱们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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