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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男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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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明月高悬,繁星散落万千。

皎洁的月光有些清冷,抬头望天,似乎感受到如玉的触碰,爱悠揉了揉眼睛,如一汪深深秋水的眼眸中倒映出些许星芒。

阿雅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一碗热热的奶茶喝下去驱散了浑身的寒意。

白日里干的活多了,晚上得打水好好洗漱一番。

生活在草原上,有两种东西对游牧民族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种是水,另一种是牲畜,前者是生活所必需,后者则是财产。

尔绵部的人们很聪明,无论怎样迁徙,建立部落的时候总会挑个有河流经过、水草丰美的地方。

爱悠端着木盆来到河边。

双手轻轻捧起一盏水,就像举杯一样对月遥遥一敬,悉数洒落在脸庞上,一天的疲倦好似被清空了。

这是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曲折围绕在平坦的草原上,美丽的少女蹲下来,河面上立刻倒映出来一张仙姿玉貌的芙蓉面来。

这是一面镜子,是大自然赋予的镜子。

就在这时,一件黑色的衣服被河水携带着漂流而下。

那衣服从爱悠眼前缓缓划过,打碎了原本平静的河面镜子。

这是什么?

爱悠捞起来一看,黑色的披风脏兮兮的,破了好几个口子。

看到河里有衣服漂过来,她第一个想法是有人在这里洗衣服,一个不小心衣服让河水给带走了。

顿时心生不喜,游牧民族对水是极为崇敬的,自小族中长辈就会教育说不能在河里直接洗衣服,草原上水本就是珍贵之物,是天神的恩赐,旱季来临甚至都没有水,在河里洗衣服无疑会把衣服上的脏污带到河里去。

什么人啊,洗衣服不能自己打水回去洗呀,怎么能在河里直接洗呢。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爱悠嗅了嗅,低头,是自己手里这件披风的。

有人受伤了?

而且似乎伤得还挺重的,天太黑,看不清,但爱悠隐约觉得这衣服上有大片的血渍。

这时,一阵马儿的嘶鸣声响起。

爱悠四顾,左看右看,在西面不远处有一匹马站在河边。

那是一匹白马,与漆黑的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是那么突兀,与周边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走过去一看,白马的脚边竟然倒着一个男人,看姿势,应该是从马背上摔下来。

男人满脸血污,已经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他穿着异样的服饰,不似鲜卑人常穿的袍子,倒是有些像布耶林以前给英哥带回来的中原人衣服,只不过那是女裙,这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应该,是个中原人吧。

“哎呀,好沉......”

刚扶起来这男人便觉得宛若扶起一块巨石,走几步,就像驮着刚宰完沉甸甸的羊一样。

“呼......”重重呼出一口气,幸好这两年粗活干多了力气也大了不少,不然,就以前那小胳膊小腿,准能让这男人给压断了。

这里离部落还有一段距离,这么沉她怎么把他弄回去呀。

就在爱悠有些苦恼之时,一旁的白马蹭了蹭她。

她转头一看,白马微微屈身,好像在说把人放在它背上。

“你可真有灵性......”爱悠赞叹道。

将这男人放在马背上,牵马回了部落。

爱悠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生怕被其他族人给看见了。

昏暗的火光下,沾了水的帕子一遍遍擦洗,不多时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英挺的鼻梁下似刀刻般的俊秀。

爱悠有些失神,他长得和部落里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没有平日里见过的那些男儿的粗犷,剑眉星目下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

这种气质,有点像阿娘说过的书卷气。

“嘶......”就在她发呆的这片刻,男人轻呼出声。

晕倒着的男人眉头紧锁,伤痛处溢出鲜血。

“哎呀,差点忘了你还伤着呢,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爱悠赶紧回过神来,暗自唾弃自己一下,人命关天,怎么还有闲工夫看脸。

这男人伤的极重,身上被砍了七八刀,最为致命的是胸口的箭伤,差一点就要正中心脏了。

爱悠给他清洗干净伤口,又去外面拔了几根不起眼的绿色小草,这草在她们这里叫做不死草,算是止血的土法子,往常部落里的人受伤了都会用它来止血。

将这草捣碎了,浸着绿色药汁黏糊糊的往男人的伤口上一敷,然后再把他身上的衣服褪下来。

别误会,爱悠对他的衣服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血腥味太大,如果不去清洗很可能引来别人或者是狼。

忙活至半夜,好不容易干完一切的爱悠发现,这男人竟然发起烧了,无奈叹了一口气,用沾了凉水的帕子给他降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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