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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0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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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吗?涂山璟。”问这话的女子语气平淡地像个与此毫无干系的,冷漠无情的过路人。

每一次,当她来到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那人面前时,都会如此问。而结尾无一例外——“你应该恨我的。”她也觉得自己虚伪得很,甚至比不上涂山篌——做个在璟二面前彻底撕破脸的恶人……

她一月三五次的来这地牢之中,一次至多两天。望舒每次来都会替他上药,给人带一身新衣服,让涂山璟换上后看起来…似乎依旧是那个气质不凡的世家公子。

有时她会和璟二讲话,讲外面时局变化,说涂山家在二公子失踪后的近况,提到他未过门的妻子——防风氏的小姐在听闻夫君失踪的消息后仍是毅然坚定的嫁了过来…… 话语间望舒的神色里隐隐有钦佩欣赏,似在赞叹那小姐的果敢无畏…… 她站在涂山璟的身后处理着他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你们如果在一起,如果她…一定是佳偶天成琴瑟和鸣。”女子似乎有感而发,“可惜。”

可惜偏让涂山篌那只老狐狸跑去高辛演了场‘惊鸿一面’的邂逅…… 她收到消息的时候——那深闺中养大的小姐哪见过狐狸勾人的场面,早被蛊得五迷三道芳心暗许。那被骗取的真心令她暗自叹息……

“我只想和你相伴终生。”涂山璟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凭语气他实在无法窥知全貌,却还是按心中所想这般说道。

望舒却愣怔住,半晌后她才神情复杂地开口:“被困住以后,你的嘴更甜了。”

面对着在她眼前仿佛认命一般的人,望舒心里并不好过,这十年的相处并不是弹指一瞬,那些共同度过的岁月都有重量,她自信璟二喜欢自己的真情,而涂山璟的倾心相待望舒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不可能是虚情假意。可她从没觉得他们能成婚共白首…… 她没这样想过,这不在一直以来的计划中,于涂山氏的老夫人面前她也是如此说的——“我志不在深宅内院……”

涂山璟从不知晓,他的奶奶不止一次的找过望舒的麻烦。

老太太手段高明,不论是敲打还是打压,都不曾放在明面上…… 大闹一番让自己和看重的孙子离心这样愚蠢的举动,深谙世故的世家老夫人是不会做的,涂山氏的势力威望足够她能不动声色一次次给望舒找各种‘小’麻烦,让人劳心劳力精疲力竭……

画舫不是望舒做的第一个营生。青丘的涂山氏确实不容小觑,可大荒之中并不只有涂山一族,世家望族之间盘根错节相互制衡,有共生也有竞争…… 对方以势压人,她借势应对,在涂山璟无从知晓的角落,两方僵持了许久…… 不过她和老太太都没有节外生枝闹大的想法,最后倒是见了一面悄无声息的各自收手。

……

时常来这地牢的望舒执着于问涂山璟是否恨她。如果那人回答不恨,她就会变了脸色,恼怒生气,不再同之讲话。然而在下次到来时,如是往复。

她从未表露过要将人放走的意思,璟二也不曾提过让望舒放他离开这样的话,若非是环境不对,他们的相处看起来与从前‘别无二致’…… 涂山璟纵容着女子对他的报复,从不谈论她此前的设计伏击,着实荒唐……

“你会被囚禁、折磨一辈子。就算是这样,还是不恨吗?”又一次,在给他包扎好后,望舒问着。

那已是半年后,时常会给眼前的人处理伤口的她近来发现——涂山璟身上的新伤越来越严重,到了深可见骨的程度。望舒手头的治伤药即使药效再好,纵使涂山氏一族再如何资质过人强健非凡,也无法支撑璟二被这般频繁毒打折磨之下的伤势愈合…… 思索着,她又暗暗嘲讽自己实在虚伪,假惺惺的一副面孔,似是关心得紧却不放人逃出生天,让他被困在这方阴暗天地,受尽折磨屈辱……

“涂山家对大哥有愧。”被望舒又一次从锁链的捆缚中暂时‘解救’出来的二公子真真是圣人心肠,事到如今仍在为他人开脱。

涂山篌一直在给他这个血亲弟弟送会抑制功力修为的汤药,涂山璟也每回必喝。如此正大光明坦荡如常的送药行为,让有幸瞧见过几次的望舒觉得——这里最正常的说不定是她…… 然而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有些古怪的帮凶,扮演着因爱生恨的戏份,却比涂山篌更卑鄙不堪。

至少某人决意狠下心来,撕碎温情假面。她呢?道貌岸然粉饰太平……

“就算像你说的,涂山篌情有可原。”望舒并不认同璟二的‘佛家高论’,她其实一直都觉得二公子那并未入世的带着点淡淡不自知的俯视姿态的恻隐仁善——非常的…空中楼阁。涂山璟被家中教导得很好,品行端正温文尔雅,才智过人六艺精通,可他的起点太高,显赫的家世会令人难以看见附着在尘土里的真实,善意只是他的修养,“你认为自己在赎罪,可你不欠我什么。”她喜欢涂山璟的澄澈,也因这而不忍,“你后悔过吗?”后悔遇见了她……

被关在地牢里的璟二曾对望舒提起过一次,他说奶奶会成全他们。成全?她毫不怀疑——无论涂山璟经过怎样的艰难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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