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2 / 2）

他这双坏了多年的双眼也不一定还有机会痊愈。

原来，月亮头发乌黑，皮肤白皙，琥铂色的瞳孔看人时像个美丽的天使……

原来，月亮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这些都是卞恩择从别人的情书里看到的。他和月亮很熟悉，可是那些旁人一眼就知道的事情，他总是显得如此无力。

旁人可以轻易知道月亮在食堂吃饭的神情，在操场做操时时常不耐烦，站在国旗下演讲的时候多么光彩夺目，偶尔月亮的眼神里也会透出一丝悲凉和沮丧……

卞恩择此后开始摸索信的开头。

每一封写给“岑月”的情书，他都没有扔。他像是知识匮乏的差学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多么无知，卞恩择极度渴望通过别人的视角“看到”月亮。

然而当月亮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上大学，她也不会上大学时，他猛然感到心慌，他第一次认可自己内心深处的自私。

他一直没有让月亮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她，是一件多么无地自容且可耻的事情。

他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她。他竟然也不允许别人觊觎月亮，不允许她看到别人，不允许她看到别人的心意。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犯难的情况。

很多事情卞恩择不愿面对，就像他没有松口说月亮肯定会上大学一样，他不放手，他也不愿细究自我的自私。

月亮说的对，他不是她的好朋友，从来都算不上，没有好朋友像他这样。

但他也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原本就没有打算成为月亮的好朋友，他只是需要一双眼睛可以让自己在这世界更自由得行走，仅此而已。

只是，卞恩择再次在书房里正大光明看情书时，他将一份情书递到正在对面写作业的月亮面前。

“这个好像是给你的。”他说。

月亮好奇道：“我的？”

卞恩择将所有信都交给月亮：“里面可能还有给你的，自己看吧。”

月亮新奇地拿过来一封一封地筛选。

月亮很自觉，是卞恩择的情书，她不多瞧一眼。给自己的情书，月亮看到第二封就有点懒得看了。

她还有很多作业需要完成。

月亮将给卞恩择的情书挑出来后，就将给自己的情书收到了自己脚边的抽屉里，想着等有时间再看。

卞恩择将月亮递给他的几封情书全部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他突然明白，这里面不可能出现月亮给他的情书。

月亮一脸惊讶，卞恩择是收了太多情书，也开始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