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离别（1 / 2）

『离别从来不是说再见的那个当下，离别通常是说再见之后的事情。』

直哉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要送真希上路的话，但其实他是一个很讨厌离别的人，因为离别就代表他无法留住那个人，而生死离别后，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更令他感到难受。

别看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自己故作坚强的伪装。

因为哭泣是懦弱的表现，禅院家不会允许继承人是一个爱哭鬼。

所以，不管是母亲的葬礼也好，得知便宜老爸的死讯也好，他都没有在人前掉出一滴眼泪，就连被他视为亦兄亦师亦友的堂哥甚尔君被杀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为了维持着自己身为禅院家嫡子的尊严，也只是沉默地在悟君面前帮对方收尸，没有流下一滴泪。

只不过甚尔君败亡这件事，对当时的他来说打击不可谓的不大。

因为甚尔君是他的偶像，是当时的他难以迄及的最强高度，是他下定决心想超越的目标之一，只可惜还来不及等他完全成长起来，对方居然就这么戏剧性的离世了。

到现在，直哉还记得，自己替伏黑甚尔收尸时的那场大雨。

看着伏黑甚尔被五条悟轰烂的身子，如此强大的人犹如破布娃娃般骯脏地倒在泥地里……

当时十五岁的他，信仰彻底崩塌。

－－甚尔君说好等他成为家主就回来的……

－－明明说好的……

－－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去和五条君做交易，也不愿意相信他？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因此在为甚尔君下葬后，失去人生目标的直哉便离家出走了，只是当时能够庇护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所以咒术界没有人敢藏匿禅院家的少主，甚至收到消息后，想让他死在禅院家外边的各方势力还派了杀手打算弄死他。

于是在东京居住了两年后，在一次被找到住所差点丧命后，直哉选择回到禅院家，为这场闹剧画下句点。

深知自己依然弱小的他，假装乖巧听话地留在禅院家修行，但由于他之前为了隐藏身份改变形象，染了一头不守规矩的金发，还叛逆地打了好几个耳洞，使得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已经自暴自弃，而不想让人明白自己实力底细的直哉也故意放任这样的传言传开。

同时，对未来已经没有什么追求的他，也算是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怨气，向家族做出无声的抗议。

－－你们一群废物逼走了甚尔君，那你们有种也弄走我这样不像样的家族继承人啊！

－－你们敢吗？

－－你们不敢！

怀着这样阴暗的心态，没多久母亲去世后，真希真依这对母亲原本的双胞胎侍女，就被派到他这个阴晴不定的嫡子身边打杂。

双胞胎中的姐姐真希有着与甚尔君一样的身体类天与咒缚，却因为是女人而力量大打折扣，而她那倔强的性格又映照出了他内心的懦弱，于是越自卑越想毁掉她。

毕竟他即使身份高贵，却也只是个无法逃离家族的提线木偶，他得不到真希与甚尔轻而一举就能获得的自由。

就这样十年来的压抑累积下……他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暴戾、阴晴不定、利益优先、冷血无情、目中无人、毒舌……等等负面词语加诸在身，自己丢脸的同时，连带影响的是禅院家被自己败坏的名声。

因此，没有哪个家族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即使有也被他以各种挑刺的理由退了回去。

毕竟这么垃圾的家族，不是哪个女人可以忍受的了的，而那种从小遵从三从四德培养出来的联姻工具，又毫无乐趣的令他不满意。

没有人知道禅院直哉是这么想得，族里只当他是要求高看不上任何女人。

真好笑，于是他又多了一个封建沙猪主义的屑人称号。

他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塑造的行事作风，大概已经使自己迷失了本心，忘却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然而自我放逐的他却放任自己沉溺于随波逐流的感觉之下，只因这种报复的快感才能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他不再是置身事外的穿越者，而是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咒术界特产的疯子。

……

“直哉大人，快点杀了她！”重伤跪坐在地的兰太双眼紧闭着，仰着头对着前方直哉的背影喊道：“如今禅院家还能存在是因为甚尔随心所欲罢了，但现在真希已经变得和那个人一样了！”

……哪里一样了？

听到兰太这般肤浅地想法，直哉放下了掩面的右手微微转过头，尽剩一眼的银灰色眼眸，瞄向身后的兰太，见兰太的双眼还是走向自己不想看见的局面后，有些恼怒地回道：“伤患就在我背后好好待着，谁让你对我指手画脚了？”

“对……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兰太连忙道歉。

而直哉对面的真希，却看着直